第76章: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林宥逐漸變成了一個合格的打工人了,俞玨看著林宥眼睛底下那兩片青黑,心裡很滿意,手下員工都知道回家主動加班工作還不要加班費和燈油費,作為老板他怎麼可能不滿意呢?
俞玨接過林宥熬夜做出來的計劃書,沒有急著翻開一頁頁的看,而是先對林宥關心的道:“看你眼下青黑一片,昨晚是不是熬夜了?這些不必急著寫出來的,畢竟這種大事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決定的,你這樣整晚不睡,對身體不好。本殿下還等著你將來為我效力七八十年呢。”
俞玨心裡已經笑眯眯的預定了林宥的餘生,必須得讓這個穿越男主給他打工一輩子,才算對得起原劇情中被男主背刺的三皇子。
林宥沒聽出俞玨的話中深意,還以為俞玨是在祝他長命百歲,打算一直重用他,心裡還感動得不得了,覺得自己支持俞玨當皇帝真是再明智不過了,心裡那點因為俞玨招攬了另一個穿越者與自己爭寵的芥蒂也消失了。
林宥感動的道:“學生定不負殿下厚望,努力工作,再創佳績。”
俞玨含笑點頭,然後翻開林宥寫的計劃書,一條一條的看了起來。
大概穿越之前的林宥做過很多PPT,這手寫的計劃書也給俞玨一種熟悉的PPT風格,看得俞玨覺得還算賞心悅目,一條又一條計劃和數據分析,以及手繪的背景圖紋也顯得那麼清晰悅目。
俞玨一頁一頁的看完計劃書上的內容,有不少內容比較想當然,沒怎麼切合實際情況,但考慮到林宥對邊關外的草原遊牧異族的了解僅限於道聽途說,能把計劃書寫成這個樣子,已經算很不錯了,其中言之有物的內容也同樣不少。
俞玨滿意的合上計劃書,含笑道:“寫的很好,這個留下來讓本殿下仔細考慮考慮。阿宥,你先回去吧,把你那個羊毛衣的編織方法和牛奶製糖的方法都試驗出來,有了成果我才好向父皇提議此事。”
林宥高高興興的回去繼續努力工作了,又是買羊毛進行清洗紡線織毛衣,又是買牛奶嘗試著做牛奶糖,熬得眼睛裡全是紅血絲,還是林母怕他這麼辛苦會猝死,強壓著他去休息,他才暫時放下手上的工作躺在床上。
熬了一整晚沒睡的林宥實在太累了,之前太有工作激情了還不覺得困,現在放鬆下來,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這一覺他睡得很沉,一直睡到晚膳後才自己醒來。
林宥看著天色都黑了,揉著眼睛去洗把臉:“娘,你怎麼不叫我起來?這一天時間就耽誤過去了。”
林母無奈的道:“叫你起來吃午飯都叫不醒你,看你累得都打鼾了,就沒舍得把你吵醒。”
要不是林宥睡覺打鼾,鼾聲還挺大,就看他睡得那麼死,林母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病了,叫也叫不醒。
林宥感覺肚子餓得咕咕叫,好在林母早就溫著飯菜等他醒了,叫他過去吃飯。
看著一桌子沒怎麼動過菜肴,林宥就知道林母這是晚膳時沒吃,非要等他醒來一起吃。
心頭湧出一股暖流,林宥暗暗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努力工作賺爵位,將來給林母掙一個大大的誥命。
在古代女子地位低,隻能依靠男人,林父早已去世,林母是指望不上的,她想獲得誥命,就隻能看他這個兒子的本事了。
林宥吃完晚膳後就繼續去清洗那些剛買回來的羊毛。
羊毛很臟,清洗也很困難,林母想來幫忙也無從下手,她不知道羊毛該怎麼洗,林宥也不願意讓林母辛苦的幫他乾活。
林宥就說道:“娘,這些事我來就好,我得把流程弄清楚然後上報給殿下,你要是幫我代勞,我就不清楚羊毛是怎麼洗乾淨的了。娘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去鎮北將軍府走動一下,我們還是跟主家那邊多聯係一下吧。”
前天去鎮北將軍府的拜訪,除了林衍送的跌打損傷藥讓林宥心裡有些被揭開傷口的鬱悶之外,其他的倒還挺順利的。
雖然林老將軍不在府上,林將軍隻是接見了他一麵,沒說兩句話就把他打發了,真正全程接待他的是少將軍林衍。
但林衍表現得還挺熱情的,沒有讓林宥感覺自己被冷落了,在離開前,他拜見過的林夫人還特意邀請他母親去鎮北將軍府上做客。
鎮北將軍府那邊有意示好,林宥這邊自然也不能不識好歹的不理不顧,所以讓他母親與林將軍的夫人,林衍的母親林夫人多多來往,也是好事。
林母卻有些怯意的道:“宥兒,要不還是算了吧,我怕我會給你丟臉。畢竟娘啥也不懂,見了貴人也不知道該咋說話。”
林宥遲疑了一會兒,回想起自己見到的林夫人,看起來十分和善,也不在意繁文縟節的,便勸道:“沒事,都是姓林的自家人,有什麼好怕丟臉的呢?娘你不懂就問林夫人,她會教你的。而且將來兒子當了官,你遲早是要出門交際的,現在提前學學也好。”
林母對林宥的話有迷之信任,就算林宥現在身有殘疾不能入仕,但林宥說自己以後能當官,她就信了。
林母聽話的去鎮北將軍府上找林夫人,不過她不是去交際的,她不懂怎麼跟達官貴人的夫人交際,但她同樣也不怎麼會看人臉色,聽不懂彆人含沙射影的諷刺,隻一門心思的去找林夫人學習。
倒是叫本來有心拉攏林宥的林夫人哭笑不得,卻還是認真的教了她各種禮儀和參加宴會的注意事項,都是些很實用的乾貨,讓林母回來直念叨林夫人是個大好人。
就這樣,林母去鎮北將軍府找林夫人學習聊天,林宥就守在家裡琢磨著怎麼織羊毛衣。
織毛衣這種事兒林宥還真的沒做過,但他穿越之前曾見過自己女友為自己織毛衣的畫麵,如今有了過目不忘之能的林宥回想起來,那本該封入記憶深處的片段卻突然在他腦海中播放了起來。
林宥仔細回憶著自己前世女友織毛衣的動作,琢磨了半晌,總算琢磨出了一點頭緒。
這還多虧了他前世的女友也不是會織毛衣的人,隻能在網上買原材料看著織毛衣的視頻資源自己跟著學,作為初學者,學的自然是最簡單的針法。
現在林宥回想起來,模仿前世女友那最簡單的毛衣織法倒也是不難。
林宥在跟一大團羊毛線作鬥爭織毛衣的時候,林母笑容滿麵的回來了,一回來就看見拿著兩根細長棍子編織羊毛線,織得鬆鬆散散的,壓根就看不出毛衣的樣子來。
林母這些天是看著林宥一改良後的織布機紡羊毛線的,也知道林宥要乾什麼,就走過來問道:“宥兒,你這是在弄你之前說的那個羊毛衣嗎?”
林宥點了點頭,然後繼續一臉凝重的與毛線作鬥爭。
林母在旁邊站著看了一會兒,忽然拿起林宥放在一邊備用的長針和羊毛線,動作生疏的織了起來,不過很快她就摸到了訣竅,一針一針有節奏的編織出了一小塊出來,鬆緊度剛剛好,遠比林宥那一會兒過鬆一會兒過緊的織法要好得多。
林宥織毛衣織得頭大如鬥,眼睛都盯花了,抬起頭來想看看遠處的綠植換換眼睛,結果就看見林母手裡慢慢成型的羊毛衣。
他大為吃驚的丟下手裡的自己成果,站起身走到林母身邊,看著林母織毛衣的麻溜動作,差點懷疑林母是不是也是穿的,不然怎麼織毛衣織得這麼好,沒人教都能學這麼好的嗎?
林母以前沒少自己扯布裁剪做衣服,所以在織毛衣時該怎麼把一件衣服的樣子織出來,很快一件小孩子才能穿的小羊毛衣被她順利的織了出來。
林母手摸著羊毛衣那暖和的手感,心裡十分驚訝:“這羊毛做的衣服居然這麼抗風,還真的挺暖和的。這件小羊毛衣我明天送給林夫人,正好她小孫子用得上。”
林宥才不管她把羊毛衣最先送給誰當禮物,追問道:“娘,你是怎麼織出來的?把織毛衣的方法竅門教一教我吧,我怎麼都織不出。”
林母聽到自己能幫到兒子,笑嗬嗬的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然後細心的把自己剛才學到又稍微改進了一番的織毛衣技術教給兒子。
林宥並不是以織毛衣為生的,所以他在羊毛衣該如何編織的方法弄明白之後,就不再撲在織毛衣上了。
他把全部精力放在紡織機上,他在經過這次紡織機給羊毛紡線,發現紡織機還略有改進空間。
所以他又忙著改良紡織機了。
俞玨那邊在忙著推廣種牛痘預防天花的事,京城的人對這個了解得比較多,知道很多達官貴人家的孩子都種了牛痘,普通百姓自然就更加放心的給自己孩子種牛痘了。
但在京城之外的地方,百姓聞天花色變,要他們主動去種牛痘感染天花,他們根本不敢,隻能讓人去各地推廣勸說。當各大府城的人都種牛痘了,那麼影響力就會擴散到下麵的小城和村落裡去。
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身份高聲望也高的主要負責人去各地推廣牛痘了。
俞玨作為獻出牛痘法的人,又是當朝三皇子,還曾獻出水泥加固河堤,聲望高,這個負責人非他莫屬。
就連皇帝也找不到借口阻止俞玨當這個負責人,他隻能想辦法把六皇子塞給俞玨當一個副手,混個資曆和聲望。
以前六皇子還掛著俞玨手下小弟的名義,跟在俞玨身邊當副手,他不好拒絕,但現在六皇子都自立門戶了,毫不猶豫的背刺他了,他當庭就拒絕道:“六弟對牛痘也沒什麼了解,又沒有經驗,兒臣帶他去實在累贅,父皇還不如賜幾個禦醫讓兒臣帶著一起去。”
一點兒也不給六皇子留麵子,皇帝也有些不悅的道:“老三你作為兄長,應該多照顧弟弟,怎麼能嫌自己弟弟是累贅呢?也叫你弟弟跟你一塊兒出去學習一下經驗。”
俞玨抬頭看了一眼皇帝,心中沉吟兩秒,知道皇帝這是鐵了心的要抬舉六皇子跟著他一塊兒去鍍金了,於是便改口道:“父皇所言甚是,那兒臣既然是照顧弟弟,總不能厚此薄彼,讓四弟和五弟也一塊兒來吧。六弟總不好越過自己兩個哥哥,單獨跟兒臣出去學習經驗吧?”
皇帝啞然,他直接把四皇子和五皇子給忘了,所以才對俞玨隻用‘弟弟’來代指六皇子。
一直就是小透明的四皇子五皇子聽到俞玨忽然提及自己,驚訝的朝俞玨投來目光,感受到皇帝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審視視線,四皇子和五皇子剛想主動拒絕,就又聽到俞玨說道:“四弟和五弟也是兒臣的弟弟,父皇總不會偏心的隻要兒臣帶著六弟出去學習經驗吧?”
皇帝雖然確實偏心六皇子,但他卻要麵子的不想直接承認,隻能咬牙道:“朕沒有這個意思,既然你要帶,那你就都帶去吧。”
四皇子和五皇子拒絕的話便堵在嗓子眼裡說不出來了。
其實他們一點也不想摻和進三皇兄和六皇弟之間的鬥爭,對推廣牛痘的聲望他們也不在乎,甚至對於隻想當個閒散宗室的他們來說,有聲望反而是麻煩。
但俞玨不想讓六皇子蹭聲望,自然不會容許六皇子跟在自己身邊太顯眼,既然沒辦法阻止讓六皇子當自己的副手,那麼就讓六皇子淹沒在皇子當中變得不起眼好了。
總共有四個皇子負責此事,官員百姓除了為首的俞玨這個三皇子,還能記住其他哪個皇子呢?就算能記住還有三個皇子,六皇子作為年齡最小的一位皇子,肯定也是最被人忽視輕視的那一個。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俞玨作為總負責人,四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跟著一起去蹭功勞,還有隨行的禦醫作為保障,一大隊的侍衛是負責保護四位皇子的。
俞玨在出發那日,早早就準備好了,四皇子和五皇子也是在約定好的時間提前半個時辰來三皇子府與俞玨彙合。
見六皇子還沒來,俞玨就對四皇子和五皇子道:“等離開了京城,你們兩個就和六弟一起好好待著,彆出去亂跑。我們需要接觸很多天花病人,這是很危險的事情。”
四皇子五皇子秒懂,這是叫他們拖住六皇子,不讓六皇子有跟著俞玨蹭功勞聲望的機會。
雖然眼見著六皇子非常得皇帝寵愛了,但論朝堂勢力六皇子跟俞玨完全沒法比,四皇子和五皇子都覺得俞玨的贏麵更大,有心討好,便拍著胸脯保證他們一定拉著六皇子好好敘敘舊聊聊天,不讓他出去接觸天花病人。
俞玨對兩人的識相很滿意。
接下來就是等六皇子到了,他們就能出發了。
到了約定好的出發時間點,俞玨直接命人整裝待發,但沒想到又等半個多時辰,六皇子才姍姍來遲。
坐在高大的踏雲馬上的俞玨,居高臨下的看著帶著侍衛走過來的六皇子,神色漠然的寒聲道:“老六,你遲到了。”
六皇子心裡一個咯噔,被俞玨身上威嚴的氣勢壓得有些心慌,不過他很快又不肯服輸的昂頭直視俞玨,略得意的道:“這可不能怪我要遲到,是父皇在我臨行前召我入宮叮囑我一番,父皇也是太擔心我的安危了,才多叮囑了一會兒,誤了時辰。還請三皇兄見諒啊,父皇並非有意的,他也不知三皇兄定的出發時間這麼早啊。”
俞玨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對他這個副手敢頂撞自己,不把自己的話當回事,感到很是不悅。
他冷冷的道:“我不管你是什麼原因遲到的,下不為例。若是你對我不滿,大可不去。待出了京城,你若是還敢不聽指揮亂行事,就彆怪我直接把你遣回京城了。”
六皇子一驚,不滿的威脅道:“我可是父皇派來的,你若敢把我遣回京城,父皇不會饒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