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主打了一個哆嗦,惡狠狠的道:“好好說話!”
這次遠去景陽郡,趙家主想讓兒子趙秉曆練一下,就把趙秉也給帶上了。
扮演了兩三年女孩兒的趙秉,從一開始對女裝的厭惡到漸漸接受最後樂此不疲,女裝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趙家主是到了他這個曾經的死刑犯都能以真麵目示人不怕被人認出來,便要趙秉也恢複男兒身,結果趙秉反而不願意,就願意一直穿著女裝的地步,才意識到兒子似乎有些不對勁。
趙家主曾經是喜歡看兒子穿女裝,滿足自己想要一個嬌俏小女兒的心願,但不代表他願意讓兒子真的變成一個女裝癖啊。
趙家主接受不了這個,就想著帶趙秉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喚起趙秉的事業心,帶他去逛逛花樓,讓他明白做男人的好處。如果趙秉還執迷不悟,趙家主覺得自己就該考慮再娶個正妻再生個嫡子了。
趙家主看著穿著一身男裝還塗脂抹粉的趙秉,隻感覺眼睛疼,雖然趙秉長相清秀,塗脂抹粉也不醜,身材單薄,看起來就像一個女扮男裝的少女,這讓一心想把兒子從女裝不歸路上掰回來的趙家主實在受不了。
“秉兒,你就不能把自己臉上的那些東西都擦了嗎?一個大男人塗脂抹粉像什麼話?”
趙秉振振有詞的道:“那是爹你太不懂了,男人怎麼了?男人一樣可以塗脂抹粉,還可以簪花,京城那邊就流行簪花少年郎。誰說塗脂抹粉和簪花是隻有女人才有的權力?”
隻可惜穿女裝是女人才有的權力,趙秉是真的想穿女裝出門的,最好扮成漂亮美麗嬌滴滴的少女,眨眨眼就能把那些愚蠢的臭男人的魂兒都給勾走,想要達成目的實在太容易了。
嘗過女裝的甜頭後,趙秉開始一發不可收拾了,放飛自我的他根本不在乎被人看待他女裝的眼神了,他與一開始的他不是一個層麵上的人了。
俞玨都沒有想到,自己一時興起,想要懲罰心中怨恨自己的男主趙秉,結果不小心幫趙秉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趙秉隨身攜帶的行李裡麵就有幾身女裝衣服,隻要一有機會,趙秉就蠢蠢欲動的想要換一身女裝,隻可惜他被趙家主盯得死死的,根本就沒有那個機會。
這一路上,商隊沒有遇到過劫匪,或者說,遇到了,但劫匪不敢對他們動手,看著商隊周邊的那三千鐵騎就打退堂鼓了。
鳴雞山,這是從鳳陽郡前往景陽郡的必經之路,而這鳴雞山盤踞著一支臭名昭著的劫匪,仗著鳴雞山的易守難攻和地形複雜,每次麵對彆人圍剿報複的時候就躲在鳴雞山裡打遊擊戰,讓圍剿之人知難而退,所以這一支鳴雞山劫匪一直瀟灑滋潤的活到了現在。
即使鳴雞山劫匪們早就聽說過了陸家商隊護衛軍的大名,依舊在聽聞陸家商隊要過鳴雞山時帶人下來埋伏。
埋伏了一兩日才等來了慢悠悠的商隊,看著商隊馬車行駛過後留下的深深車軲轆痕,就知道馬車裡肯定拖著不少的貨物,能讓陸家商隊花費這麼大力氣運送的貨物,又怎麼會不值錢呢?
鳴雞山劫匪的大當家看著馬車,眼中幾乎都快要冒綠光了。
然而在目光落到馬車旁邊警惕護衛左右的騎兵時,一盆冰水將他的貪婪之火給澆滅了。
手下劫匪有些膽怯的道:“大當家的,我們真的要劫掠陸家商隊嗎?人家有馬有兵器還有盔甲,這比官兵都厲害,我們打不過的。”
官兵因為朝廷常年拖發餉銀,又有貪官汙吏侵吞軍費,倒賣軍資,盔甲從鋼鐵的換成木質的,武器從完好的換成損壞的,把好的軍資拿出去賣掉換錢,而會買這些軍資的人無非是那些有需求的起義軍和諸侯。
可以說朝廷能式微至此,與這些為了利益賣國的貪官汙吏脫不了乾係。
俞玨都派趙家主去聯係上這種小人,買了很多朝廷獨有的好東西,就連打造那些軍械的工匠,都因為他出的錢夠多,被貪官賣給了他。
俞玨算是見識到了貪官汙吏的危害力了,看來說什麼都要想方設法的避免以後自己的勢力當中出現這種蛀蟲。
不過在這個時候,俞玨當然希望朝廷的貪官越多越好,損朝廷而肥自身,更加有利於他推翻朝廷,建立新朝。
鳴雞山的大當家看著護衛軍身上比官兵還好的裝備,再看看自己身上那破破爛爛的盔甲,心裡哪裡還升得起打劫這樣一支有強大騎兵護衛的商隊的念頭呢?
但作為老大,在小弟麵前當然不能丟了麵子,大當家對剛才那個說打不過陸家商隊護衛軍的手下狠狠的呼了一下他的後腦勺,壓低聲音怒罵道:“你個慫貨!怎麼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呢?還沒開打呢就先說打不過了,不試試怎麼知道打不過呢?”,
手下被他罵得抬不起頭來,在聽到那句“不試試怎麼知道打不過呢”,他還想開口勸說大當家不要拿兄弟們的生命安全去冒險。
然後就聽見剛才還勇得不行的大當家歎了口氣,捂著心口說道:“哎呀,被你氣得一口氣喘不上來,心口好痛。不行了不行了,我被你氣得都沒心情去打劫陸家商隊了。算了,就算陸家商隊的運氣好,今天就算了,我要回山寨去好好修養修養。”
說完大當家就帶著來埋伏陸家商隊的手下都回鳴雞山山寨去了。
被呼了一巴掌的那個劫匪還有些茫然的跟在隊伍最後麵,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挨打,更不明白為什麼大當家的嘴上說的和實際行動完全不同,不是說好了要去試一試的嗎?
在路過鳴雞山一條容易被埋伏的山道時,陸家商隊的護衛軍都十分警惕的舉起盾牌環顧著四周,就怕有伏軍從高處射箭攻擊他們。
直到把山道都走過去了,也沒見有埋伏他們的人。
趙家主也鬆了口氣:“平安度過就好。”他巴不得一路上沒有任何劫匪打擾呢。
不過他也清楚鳴雞山最難纏的劫匪都沒有對商隊出手,不是看在陸家旗號上,而是看在那三千鐵甲騎兵的麵子上。
一路走過來,十分順利的抵達了景陽郡。
中原天下各地天災連連,隻有少數幾處魚米之鄉沒有遭災,但隻靠這幾處糧倉救濟天下百姓根本不可能,更何況朝廷根本不管賑濟災民的事情了,全靠各地官員自覺開倉放糧。
但各地官員若是有不願與貪官汙吏同流合汙的清官,基本是乾不長久的,而且各地糧倉裡也沒有糧食了,早就被貪官汙吏給倒賣了出去,糧倉裡空得連耗子都餓死了。
景陽郡是距離鳳陽郡最近的一個沒有遭災的魚米之鄉,糧食產量高,糧價也不算高。
隻是來景陽郡買糧再倒賣到遭災地區賣高價糧的商人也多,糧價又被這些想囤積糧食的商人們給抬高了。
但景陽郡剛剛大豐收,就算糧價抬得再高,也不會有那些遭災後顆粒無收的地區糧價高,所以糧商們依舊有利可圖。
趙家主知道俞玨要糧食是為了養軍隊,根本不是為了倒賣,所以高價糧對自己不利,他就乾脆沒去找景陽郡的大糧商直接收購,而是略過了中間商,去找農民百姓購糧。
哪怕有些百姓被大糧商恐嚇過,不敢堂而皇之的賣糧給外地商人,但趙家主給的價格比黑心的大糧商要高多了,而且他還運了很多鹽和布匹之類的硬通貨過來與景陽郡的百姓交易糧食。
總有百姓願意冒著被大糧商發現的危險賣糧給陸家商隊的,趙家主又為這些賣糧後忐忑不安的賣主出主意:“若是隻有你一家賣糧食給我,你會擔心有人舉報你,但如果你們全村人都悄悄賣糧食給我,那麼還會有人舉報你嗎?隻要你們全村人都齊心合力的隱瞞此事,大糧商又怎麼會知道呢?”
這個賣主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就帶著趙家主許諾的優厚條件去遊說左鄰右舍和親戚們。
趙家主給的買糧價格實在高於黑心大糧商的好多,沒人幾個人能不動心的,尤其是還有自己的親朋好友在旁邊勸說。
這些村子裡的村民幾乎都是沾親帶故的,互相勸說拉下水,然後趙家主就從整個村子家家戶戶手裡都買到了糧食,無論多少,每家每戶都違背了大糧商的警告,賣糧給趙家主這個外地商人了,他們心裡也就下意識的與趙家主站在了一邊,想拉其他村子的人下水。
趙家主就這麼悄悄的偷了景陽郡大糧商的家,收購了足夠多的糧食運回了鳳陽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