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玨聽著蘇俞雲這乾巴巴的一句道賀,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蘇俞雲又擠出一句:“我代家父再恭喜二弟一次。”
俞玨:“……”感覺這位堂兄不是很會說話的樣子啊,就連說句賀詞都這麼尬。
他打量著蘇俞雲,然後發現蘇俞雲會不自覺的避開他的目光,不敢與他對視的樣子,讓他第一反應就是懷疑蘇俞雲做了什麼虧心事在心虛,後來再觀察一會兒,才遲疑的猜測:這位便宜堂兄莫非是社恐?
他懷著這份懷疑猜測,又派人去把便宜弟弟蘇俞慶請來作陪。
果然,蘇俞雲在蘇俞慶麵前也是有些不自在的,從來不與人對視,隻是他那溫潤沉穩的外表掩飾了他的社交恐懼症的表現。
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麼社恐的說法,所以原主記憶裡對蘇俞雲這個堂兄的印象一直都是對方不容易親近,脾氣有點內傲,而蘇俞慶對蘇俞雲的評價就更糟糕了:“他不就是仗著二叔官職高,目中無人看不起我們嗎?”
若不是俞玨觀察仔細,還真發現不了蘇俞雲其實就是一個掩飾得極好的社交恐懼症患者。
難怪蘇俞雲除了必要的上門送賀禮,之後就再也沒來見過他了,隻怕蘇俞雲不僅是沒來見他,直接就是這段時間沒踏出家門一步吧。
連自己堂弟都不太願意見,更彆提見陌生人了。
果然,俞玨派人一查,蘇俞雲自從到了京城後,確確實實就隻出了兩次門,一次是按照蘇二叔的吩咐給他送來賀禮,第二次就是現在給升官的俞玨送來賀禮,每次都是不得不出門進行交際,蘇俞雲才踏出家門。
俞玨回憶著原主記憶中蘇二叔對蘇俞雲的寄予厚望,不由得有些同情蘇二叔和蘇俞雲了。
蘇二叔希望自己兒子能科舉高中入仕為官平步青雲,但一個社恐患者怎麼玩得轉官場呢?
蘇俞雲不敢對自己父親表露自己的心思,隻能硬抗著那份社交恐懼去進行自己不想進行的社交,踏入最大的社交官場,想想都覺得很艱難。
至於說蘇俞雲能不能在科舉上有所建樹,這一點俞玨倒是沒有什麼懷疑,因為蘇俞雲有些社恐,所以他很能沉得下心來學習,平日裡也大多是以用功讀書為借口來逃避那些社交場合,這種專心做學問的學習態度,還是很容易在學習上有所成就的。
依俞玨看來,蘇俞雲更適合走學者路線,以後當個名揚天下的大儒,也不需要上課教什麼學生,隻需要專心致誌的做學問,寫書傳播自己的思想,成為天下讀書人的一個標杆就足夠了。
已經開始把自己代入蘇氏家主之位思考問題的俞玨,微笑的打量著麵前看似沉穩鎮定實則在他目光下內心慌得一批的蘇俞雲,忽然開口問道:“堂兄日後可有什麼夢想?”
蘇俞雲微微一怔:“夢想?”
俞玨笑眯眯的道:“是啊,就是有什麼想實現的,想做的事情?”
蘇俞雲沉默了一會兒,幽幽的道:“努力考中進士,入朝為官,像父親那樣。”
俞玨意味深長的道:“堂兄,我是在問你的夢想,而不是在問二叔的想法。你的夢想呢?”
俞玨沒有非要蘇俞雲回答的意思,隻是留給了他這個問題,讓他自己回去好好思考。
在送走蘇俞雲之後,被俞玨喊來作陪的蘇俞慶有些納悶俞玨對蘇俞雲的好態度:“大哥,蘇俞雲那麼目中無人的樣子,你還對他那麼客氣乾嘛?”
蘇俞慶以前對蘇俞雲那‘目中無人的傲慢’十分不滿,卻依舊對他十分客氣,是顧忌著他背後的蘇二叔,但現在蘇俞慶認為,俞玨的官位比蘇二叔還要高,實力更是強到蘇二叔望塵莫及的地步,根本無需顧忌蘇二叔,對蘇俞雲這個‘傲慢’家夥太客氣,反而應該好好教訓教訓這個‘目中無人’的堂兄。
俞玨淡淡的掃視了蘇俞慶一眼,那眼神中蘊含的威勢,讓蘇俞慶即刻閉上了嘴,不敢再說些什麼。
俞玨平靜的道:“蘇俞雲那種態度不是目中無人,也不是傲慢,他隻是不懂得如何與人交往罷了。”
“誒?”蘇俞慶不信,可是這話是俞玨親口說出來的,他又不得不信。
自從蘇俞慶看見俞玨在斬殺惡蛟之後留下的劍痕,了解到俞玨強大的實力後,就對自己這位親兄長產生了無與倫比的崇拜,衍生出盲目信任,所以俞玨說蘇俞雲不是傲慢,那麼肯定就不是傲慢。
蘇俞慶毫不猶豫的就推翻了自己以前多年的刻板印象,認為俞玨說的才是真理,好奇的想著蘇俞雲往日與人交際時的表現,難道這家夥真是不懂交際才那副表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