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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曉芸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瞧見了魏建偉,心裡便明白,剛剛魏建華的話,肯定是屈服於他的威勢才說的,就是不知道這兄弟兩個人,暗地裡搞的什麼交易。

不過,既然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樂得清淨幾天。

粥還沒煮熟,何曉芸先去河邊洗衣服,馮秋月跟她一起去。

“婷婷現在夜裡還得喝奶吧?”何曉芸問她。

馮秋月點頭道:“要,有時候一晚上得起兩三回。以前看你們養孩子,覺得挺輕鬆,小孩見風就長,現在自己養了一個,才知道辛苦。”

何曉芸笑著安慰:“再大一些就好了。”

“大了又有大的煩惱呢。”

兩人轉過一小片竹林,看見另一條小路上,有個婦人挺著孕肚,搖搖晃晃的走著,何曉芸看她有些麵生,便輕聲問候馮秋月:“她是誰?”

馮秋月看了一眼,輕輕搖頭,歎著氣說:“那是阿寶的媳婦兒,懷孕六七個月了。”

何曉芸想起來,阿寶就是其他人口中說的傻子,去年家裡給他娶了媳婦,想生個正常的孩子,以後長大了,養這一對智力低下的父母。

當時她和馮秋月,就不太認同這種做法,眼下見到阿寶媳婦圓滾滾的肚子,心裡都有些複雜。

馮秋月初為人母,更是忍不住道:“那孩子以後該怎麼過呀。”

若生來是個傻子,一輩子就要渾渾噩噩,要是僥幸是個正常人,肩上的擔子又重得讓人直不起腰,也不知道,到底哪種情況更不幸。

洗完衣服回家,魏建偉跟魏建華不在,上山打柴去了。

何曉芸吃過早飯,把櫃子裡的衣服搬出去曬,大半年不在家,雖然房間有王春花和馮秋月幫忙打掃,衣櫃卻有點黴味。

她又翻出兩件魏遠航小時候的毛衣,把其中較新的那件拿去給婷婷穿,反正是穿在裡頭的,男孩女孩的款式無所謂,另一件比較舊,袖口有點脫線了,便打算拆開,重新織個馬甲。

魏建偉回來的時候,她正坐在屋簷下擺弄毛線。

他肩上扛著捆木頭,隻用一隻手扶住,另一隻手抓著衣角,似乎兜了什麼東西。

看他一頭的汗,何曉芸說:“桌上有茶,我放著涼的,現在應該正好入口,你先去喝一碗。”

“好。”魏建偉將木頭堆在院子裡,進屋去喝茶,出來時手裡端了個碗,到水缸邊洗了洗,端來給何曉芸看。

原來是一捧野莓子,個頭不小,一顆顆鮮紅欲滴,飄著股甜美果香,也不知他是從哪裡摘來的。

“現在野莓子熟了?”何曉芸問。

魏建偉點點頭,“後山那邊挺大一片,吃麼?”

“我手裡都是線,不方便,你吃吧。”

他聽了,低頭從碗裡挑了最大的一個,遞到她嘴邊。

何曉芸下意識往周圍看了一眼,見王春花跟馮秋月都不在院裡,才張嘴接過來,小聲說:“你自己吃呀。”

魏建偉就吃了一顆個頭小的,然後又從剩下的那些裡挑了最大的給她。

何曉芸有點哭笑不得,“我吃兩個就好,給航航留一點吧,他在隔壁跟豔豔玩,一會兒回來知道有吃的沒吃上,又要嘀嘀咕咕了。”

“沒事,他要吃明天給他摘。”魏建偉說。

何曉芸輕嗔:“你還是親爹呢,先是讓他跟建華睡,現在連吃的也不給他留。”

魏建偉看著她,雖然是蹲著的,高度卻跟坐在小凳子上的何曉芸差不多,他彎了彎嘴角,說:“昨晚孩子不在,不好麼?”

何曉芸聽出他話裡有話,大白天的,她的臉皮怎麼比得上他,臉上微熱,她生怕給家人看見不自在,他反倒一點不在意,不由沒好氣道:“好你個頭。”

魏建偉仍舊在笑,又給她喂了顆野莓子。

下山的時候,魏建華落在後麵,到現在才喘的跟狗一樣扛著木頭到家。

剛進院子,就看到二哥跟二嫂在屋簷下,你一顆我一顆的吃莓子,不由瞪大了眼睛。

之前在山上,走到半山腰,二哥忽然把木頭丟在路邊,爬下山坎去摘野莓子,他還心想,二哥看著不怎麼說話,實際上很疼孩子嘛,出來乾活都沒忘了帶點吃的回去給小孩。

結果呢,原來是給二嫂帶的,更過分的是,竟然還喂著吃!

他就想問問二哥,這樣在他這個孤家寡人麵前卿卿我我,有意思嗎?有意思嗎?!

作者有話要說:魏建偉:也不是很有意思,就一般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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