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間,驟然想起師兄與自己。當年,一個爭強好勝,以宗門為己任;一個不甘人後,誓要對方俯首帖耳;你追我趕之下非但良緣未諧,最終錯失至今。
慮及此,忽覺縱然明白這番道理,此刻也是晚之又晚。時間洪流,豈有為誰而等的時候?
想到這裡,不由癡了,水霧漸漸侵潤眼眶,胸中又酸又痛。
“太後,微臣告退了。”
外婆神色不對,一直從容的高銳小心翼翼的輕聲開口。
“呃!好,你走吧!”閆芷蓉回了一句。
望著高銳徐徐走下宮殿台階的背影,又見閆芷蓉鬱色不散,高洋笑嘻嘻道:“外婆可是不舍大兄,要不孫兒過去,先狠狠揍他一頓,然後讓他回來好生孝敬孝敬您。”
他這般曲意奉承,非是閆芷蓉貴為太後,或是什麼大宗師,僅因她是外婆,一個有著血緣關係的長輩,且對他關愛異常。
小輩們對自家長輩,持笑討好,趨迎諛媚,有何不對?
高洋自入昭和宮見到閆芷蓉始,一切的言行舉止皆出己心,純係自然。
閱人無數的閆芷蓉,何等眼光,外孫兒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自是越看越愛。
卻見她被高洋的一番噱頭謔語,引得破顏而笑。春蔥玉指撚著他額頭,“小猢猻,還是你最知外婆心思。”
話音落下,瞧著高洋嘿嘿然的討巧之顏,不禁越笑越大聲,對這個外孫兒,著實歡喜。
就連在旁的孟韶華見她祖孫二人的天倫樂趣,也不免牽了牽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若非有麵紗遮掩,此刻當真是百花綻放,絕色撩人。
高洋與孟韶華的住所被安排在閆芷蓉的寢宮邊上,兩屋僅一牆之隔。
在門外,兩人互彆,在宮女的引領下各自回到屋舍。
高洋入屋。細細打量了下周遭擺設。富麗堂皇,處處精巧,又處處貴奢。
身後的宮女輕聲詢問:“世子,可要沐浴?”
“嗯!”
片刻後,沐浴房裡熱氣蒸騰,花香濃鬱。
高洋對湯池邊正寬衣解帶的幾位宮女道:“準備好香湯,你們可自去,不用留下來伺候。”
“喏!”幾位宮女放下解衣帶的纖手。施了一禮,款款嫋嫋地走了。
高洋坐在池邊,探指試了試水溫。覺得甚好,當即脫衣入水。
他武者習性深具,不耐久洗。隨意泡了泡,拭乾身子,穿妥衣衫,預想打開係統界麵,加些點後,便修煉【雷炎寶典】。
這時節,驟聞屋頂之上風聲颯然,極似裙帶衣裾割風之音。
一怔之下,雙腿奔雷遽響,衝出屋門,躍上房頂,卻見彎月當空,一白衣人懸浮而飛。
由後望去,背影婀娜,烏發飄揚,顯是一位女子。
暗想,當真好大膽子,禁宮之內竟身著白衣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