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推門而入。
公羊述坐於案頭，麵前大摞的公文幾乎超過他的身高。
高洋行了一禮。
公羊述起身，走出桌案。
高陽留意到，這次他身上沒有飯粒，墨水卻是不少。皂白色的羅袍上，星星點點落滿了紅的與黑的的墨跡。
公羊述很是慈和地笑著：“世侄，老夫萬沒想到，你居然這般本事，你父書信所述，太過謙虛了，差點讓老夫看走了眼。”
高洋笑道：“伯伯過獎了。”
公羊述擺擺手，“老夫素來喜歡實事求是，沒有過獎你。你有多大本事，老夫便會讓你承擔多大責任。”
說著，取出一封公文，遞給高洋，又道：“人榜挑戰在即，京城之內魚龍混雜，短短半旬，非但客棧住滿了，幾處道觀和廟宇也住滿了人。這人一多，京城便不安定。可氣的是，除了城北外，城南的長樂幫、金龍幫，正氣幫，城西的紫金幫、狂獅會、義安幫，還有城東大明湖畔的萬花樓、淘寶軒，一個個都跟中了邪似的，商業上惡意競爭，還互搶地盤。自前日到今日，三天裡麵足足死了一百五十二人。”
高洋一邊聽，一邊拿眼瞅自己手上的公文。卻見上麵寫著，狂獅會首領被一個金發金須的青年一口吞了腦袋。那青年疑似為獅族，最後推斷為是妖族近年來的十大天驕之一，金毛狻猊畢迡鞎。
畢迡鞎？比你狠？靠，這什麼破名？
高洋道：“公羊伯伯難道想來個掃黑除惡？”
聽到掃黑除惡四字，公羊述眼睛一亮，大笑道：“這名字不錯。對，他們這麼鬨法，全不把咱們六扇門看在眼裡，若不給點厲害讓他們瞧瞧，日後六扇門都要在江湖除名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端量高洋須臾，又道：“世侄，既然這些各族各宗的年青一代不識時務，那這掃黑除惡勢在必行，馬虎不得。老夫想讓你挑起這個頭，任你為掃黑除惡小組的組長，直接聽命於老夫。你看如何？”
高洋沉吟些許，朗聲道：“卑職定不負使命。”
率領精悍部隊作戰，他前世便熟稔異常，倒是沒什麼懼怕。
公羊述很欣慰，遞來幾張書頁。
高洋接過，道是任命書，看了一下，卻是一篇武道經文。
上麵有四個大字【太虛神目】。
疑惑地看去。
公羊述笑道：“我與你父有個賭約。可惜我輸了……”
頗為遺憾地眨眨眼。
這一刻威重八方的六扇門總捕好像有那麼一點調皮。
高洋笑了起來。
公羊述又道：“你父的書信上寫明了這個賭約的受益人是你。所以老夫的太虛神目便打算授予你……”
高洋笑容收斂。
公羊述有鬼眼之號。依仗的就是這門太虛神目。據聞憑此秘術，上覽九天，下觀九幽。世間萬物均難脫其審視。
是以，太虛神目可謂是公羊述縱橫天下的絕活。也不知兩位長輩賭了些什麼？
“你也不必緊張。老夫沒有傳人，更無後裔。他日歸去，這門家傳秘術能有個傳人，也好告慰公羊家的列祖列宗。不過太虛神目術太過玄奧，又涉及大道玄微。老夫不知你是否適合。所以這幾張書頁上記載了太虛神目術的入門基礎。你若可以習會，老夫便悉心傳授，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