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蔥鬱綠木,乾京城南的獵人與砍柴人極多。據說整座乾京要吃到什麼山野肉貨或是需要生火的柴木,均要到城南來采購。
笑佛峰上有一廟宇,喚淨壇寺。這座寺廟的僧人對獵人和砍柴人很是友善,山中遇到皆會打個招呼,如看見有人被野獸追逃,或不小心失足,僧人也會及時救援。又有傳說這座淨壇寺是大雪山無量禪寺的分院。
傳說畢竟是傳說,無量禪寺從未有人證實過,淨壇寺的僧人也不曾說過一個是字。
隻不過這時候,足有一兩百名六扇門的捕快,把笑佛峰由下至上的通道包圍得嚴嚴實實。
為首的是高洋,身後跟著何溪、段天樓與趙煒。
何溪仰頭看了眼峰頂,蒼雲悠悠,藍天映眶,何嘗看得見什麼。
他道:“洋兄弟,這淨壇寺,旁人不知,我可是明白,它真是無量禪寺的分院。你們六扇門就這麼直接過來剿滅,是不是有些魯莽了。”
他與段天樓得了高洋贈與的一千兩白銀,剛剛從銀號裡兌出來,尚未及大肆花用,便被街頭上一位六扇門捕快找了過來。說高銀章大人有請。
兩人施施然地跟著捕快來到乾京城南,誰知高洋竟是帶著他們要來剿滅笑佛峰的淨壇寺。
高洋豪爽性子,行事風風火火。既打定主意要首先打擊長樂幫,決計不會躑躅,磨磨蹭蹭的反被長樂幫得到什麼內部消息。
用神目催眠獲悉了情報,當即速戰速決。跟隨的捕快及至笑佛峰,方知是剿滅淨壇寺,而不是所謂的新任銀章大人要來笑佛峰禮佛。
高洋道:“無量禪寺又怎樣?大乾朝廷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漫說是僧人,就是菩薩倘若犯了法,也是一視同仁。”
“洋兄弟,要不那一千兩,我還了與你,你看如何?”何溪極度無奈。
正道八宗,無論太上觀抑或無量禪寺均是執牛耳的宗派。天刑門與真武會誠然與之齊名,說到底蘊終究差上不少。
見高洋不說話,隻是安排捕快們如何埋伏,如何守禦。
又道:“洋兄弟,你不再考慮考慮?這可是無量禪寺的分院。今日若真剿滅了,保不定明日就有大宗師來尋你。”
高洋瞄了他一眼,模仿著孟韶華那種風輕雲淡的口吻道:“就你這心氣,我二姐多半瞧之不上的。”
何溪怔然,後一咬牙。拍了拍段天樓,道:“段兄,你看如何?”
段天樓道:“本門有兩件靈寶,一為斷天秤,一為刑天刀。你說,連天都敢斷,都敢刑,還有什麼可懼憚?”
何溪目瞪口呆。最後豎起大拇指,朝他比比。
高洋笑道,“還是段兄豪氣。”
何溪怒了,回過頭,向高洋道:“敢情就我一人最慫,媽的,乾了……”
高洋哈哈一笑。向趙煒道:“趙捕頭,稍後我與何兄、段兄上笑佛峰,山下的道路便交給你守護。凡有私自下山者,無論僧俗,若無我同意,一律格殺勿論!”
“是!”趙煒應得大聲,腿腳兀自顫抖。心道,這下高捕頭玩大了。
笑佛峰,淨壇寺的大雄寶殿裡,一個五巨三粗,宛若金剛般的大和尚,正怒目圓睜的大聲斥喝著,“釋九迦,你跟我說,悟明、悟淨,為何會突然圓寂,而且居然直接被你火化了?”
被其喝問之人,濃髯大眼,臉頰瘦細,眸子中眼神閃爍,透著一絲狠辣與陰鷙。
兩人的周圍還有三十餘位僧人,俱是淨壇寺的各大職司與監寺。
瞧這人不說話,反而用莫名的眼神看著自己,金剛般的和尚愈發怒火大熾。手中降魔杵一擺,氣勢洶洶道:“釋九迦,再不說話,灑家的降魔杵就要你親近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