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所說全然是真?
釋遠看向釋九迦,一絲疑念油然而生。
釋然依舊不說話,一副靜待釋九迦全權處理的樣子。
高洋越是正義凜然,釋九迦便越是心寬。今日有釋然與釋遠,他心中殊無畏念。尋思著不管咱們關起門來怎生爭執,外敵當前,又說要兵燹淨壇寺,再是如何,你們均要站我這邊。
這便是超級宗門的顏麵。有時為了顏麵兩字,什麼朝廷,什麼百姓,全屬虛假。
宗門利益,宗門榮耀才是最緊要的。即便是朝廷,衝突有何妨?有寂照天人,無量禪寺不怵天下任何勢力。
有了這個想法,他說起話來,篤篤悠悠,早非初先火冒三丈以及被打一掌時的心怯。
“這位貴客,你說有證據,且先取出來看,若真有,本座無話可說。若如不然,本宗金禪子適好在此,貴客不給以個完美交代,今日想完好無損的全身而退,卻是千難萬難。”
瞧他臉上凶狠外露,高洋覺著此人窮途末路,尤不自知,當真滑稽得緊。
聽到金禪子三字,說來可笑,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前世徐少華扮演的唐僧。至於這裡的金禪子,他權作了耳邊風。心想,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今日也要鏟除這個長樂幫的幫凶。
“證據要給你看的,且確鑿無疑。隻是不知主持可敢讓我進寺一觀?”
釋九迦道:“進寺做甚?有證據便在這裡看。”
“我的證據大得很,身上可藏不下。所以早就擺在你的寺裡麵。”
釋九迦豈肯讓高洋入寺。昨晚他與長樂幫的幫主羅漁樂在密室修煉大歡喜之道,直至今日拂曉。倘非有人稟報,莽金剛釋遠要來,不定什麼時候,出現在禪房。
“不行,要進寺,除非你先拿出證據。否則,本座怎知你會不會胡攪蠻纏一番,其實是想偷溜進去栽贓嫁禍。”
高洋鄙夷地望著他,忽道:“九迦主持,佛祖講禪,拈花示意的故事,可曾聽過?”
他魂穿至今,不是在廢寢忘食的修煉,就是應接不暇的查索前身記憶與事跡,生怕被人拆穿身份。所以與他沒甚關係的佛門,自是了解不多。
他怎知道,這一世的佛門與他前世所知,大大的不同。
此刻說什麼佛祖拈花,釋九迦茫然不解。怒斥道:“一派胡言,什麼講禪,什麼拈花……”
高洋以一種頻率特殊的音聲和音調,緩緩地道:“主持,有業必有相,相敗亂人心。你的心,亂了……”
說話的時候,他雙眼緊緊盯住釋九迦。額間眉心有光圈漣漪,層層蕩漾。
“胡說!胡……說……胡……”
看著高洋漆黑如星河漩渦般的眼神,也不知為何,他驟感麵對天地般的渺小。
那胡說兩字,從最初斷然斥喝,到愈來愈慢,逐漸聲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