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皆是大乾地盤,出了乾京城,若不遠走天涯,也未必有半絲一點的活命機會。
有人提議,此刻岌岌可危,不妨去找長樂幫的後台。
長樂幫能在乾京城張牙舞爪,肆無忌憚,全賴乾京四大家之一的辛家作其保護傘。也就是大司律辛怏的那個辛家。
又有人說,六扇門兵圍長樂幫,辛家也非眼瞎耳聾,若想來救,早就派人,何須咱們求援?
這話一說,長樂幫人群情激憤。有人道,倘若此番辛家坐視不管,大夥便把多年來替辛家乾得齷齪事,抖落給六扇門知曉,看辛家怎生收場。
主意挺多,卻沒有一個合適現在的危機。
大半天過去了。
外麵的六扇門捕快與龍影軍始終不曾進攻。
長樂幫人不由疑惑,抱著僥幸之心,暗道,會不會搞錯了?
長樂幫不遠的一處酒樓上,六扇門金章捕頭,蓋丕大馬金刀的坐在窗口。
朝長樂幫方向,鱗次櫛比的建築群落張望著。
足足半晌,忍不住道:“高洋那小子究竟去哪了?怎麼讓幾千人在這乾等他一人。”
手下人回報:“蓋大人,高大人離開的時候,可不是一個人,而是帶了一百五十名捕快以及趙煒趙大人。”
蓋丕道,“就是如此,我才費解。莫非他今日除了想剿滅長樂幫,還想順手牽走其他什麼幫派?”
手下人搖搖頭。一個鐵章何嘗敢置喙上司。
蓋丕此來是奉了公羊述之命。此番剿滅長樂幫乃高洋在六扇門內的第一次大行動。
倘若順順利利,完美落幕,非但高洋資曆大增,公羊述也能得一個慧眼識人的美名。
反之,如果行動一團糟,無法收場,漫說高洋,饒是公羊述也要背不小的掛落。
便在這時,由南城外緩緩走來一隊人馬。
高洋騎著高頭大馬,按轡徐行於中間。左麵是何溪與段天樓,均騎著馬;右麵則是步行的釋遠與騎在釋遠肩上的釋然。
高洋本想讓出兩匹馬給他們。怎奈釋遠身壯體重,他稍加一坐,沒有那匹普通凡馬能承受得住這般體巨量重之人。
釋遠步行了,釋然索性陪著他。
他身形太矮,與人說話非要仰著頭。瞧得入眼的,這麼做未嘗不可。譬如在密室,他始終仰著頭與高洋說話。
出來後,可不隻高洋一人。若再仰著頭與人說話。怎麼想,都覺得大大不妥。
所以穩穩坐於釋遠的肩上。
左右一看,除了寥寥幾個騎馬的,都比自己矮小得多,心下得意,手上的長生果剝得愈發起勁。
高洋一邊走,一邊在反思今日的淨壇寺之舉。想想,還真是冒失。
若非外婆及時出手,一旦魔魂遁逃,後果難以預料。即便先前抓捕釋九迦和羅漁樂,倘若釋然不發話,淨壇寺前就要一場血戰。
屆時就算尋出釋九迦罪證,因為缺少人證,或者少了釋然、釋遠的轉圜,勢必大大得罪無量禪寺這個僅次於太上觀的超級宗門。
如此便給朝廷帶來極大隱患。
今時非比前世。
前世國家為尊,一切都有律法可依;這裡卻是偉力歸於己身,漫說正道八宗,就是魔門六脈,也是朝廷的心頭之患。
稍有不諧,天下大亂。
唉……
乾點事真難!終究實力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