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也不是傻白甜。誰知高洋是不是故意。
笑了笑。尋思,日久見人心,路遙知馬力。再是喬裝,總有顯露。
想到這,往後靠了靠。馬車很是舒服。這是長公主專用的,若非高洋特意叮囑,府裡絕不會派出來接人。
手上拿著銀票,望著遠去馬車。
趙煒有些詫愕。
在他印象裡,高洋殺伐果斷,行事剛決,誰知還有如此仁義善行。
這樣的上司貌似不錯。
看看後麵廢墟以及坐在台階上百姓,心道,你們是不幸中萬幸。算是碰上了好人。
……
常言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高洋自踏入乾京,倘然循規蹈矩,旁人隻會道他僅是一個尋常皇親國戚。
可惜就如高琰所說,自家三哥好像囊中錐子,沙礫裡明珠。不是冒尖就是閃爍光芒。
第一日,英雄救美,空手打殺兩位血河宗弟子;之後春風細雨樓前,因他之故,睿親王出麵掌斃銀章捕頭朱啟。
第二日、第三日,查出城北三個社團首領猝殞之因,又收服青蛇幫。更在青蛇幫外,再度擊斃一位血河宗先天弟子,又打退鬼王宗天驕海無情。
接下來掃蕩笑佛峰淨壇寺,且在沒得罪無量禪寺前提下,拉攏笑頭陀、莽金剛,合力鏟除城南長樂幫,恫嚇住其餘社團。
再往後,皇城裡,眾文武百官麵前,眨眼敗海無情。
辛怏看著這些資料,尤其最後一條信息,嘴角微搐。
小畜生風光了,可那會卻是老夫平生最為窘迫,最是晦黴時刻。
念及此,抬起頭,看著麵相清臒的顏法古,同時也是自己朝中盟友,同為帝黨的覆海侯大司農。
“顏大人,你給我看這個,有何用?”
顏法古淡淡一笑。
慢條斯理道:“辛大人,皇城一戰,辛家顏麵丟儘,你就這麼認輸了?”
辛怏心裡一動,表麵不動聲色:“不認輸又如何?高家背後有太後撐腰,何況高家也不是那麼好惹的。不說渤海郡高老爺子,就是高懷德高侯爺……說句不好聽話,倘然拚起命來,咱們未必是他敵手。”
“哈哈……”顏法古笑了兩聲。
又道:“平日睿智縝密的辛大人也不知哪去了?”
辛怏聞言,很不樂意。
“顏大人……”
顏法古搖搖手:“高懷德子女裡麵,高銳、高婉梓不怎麼惹事,可你沒察覺到,三子高洋來乾京沒多久,已經招惹不少勢力?譬如血河宗,再譬如鬼王宗……”
辛怏忽地恍然大悟:“這兩日城裡傳出海無情窘事,隻怕就是顏兄手筆!”
顏法古笑了笑。不承認,也沒否認。
辛怏心領神會。
顏法古又道:“血河宗、鬼王宗,均沒有強者在京。一時半會動不臭小子。不過當日高婉梓使得靈炎,辛大人想必看得很清楚吧?”
辛怏點點頭。他當時憋屈歸憋屈,可高婉梓出色表現,悉數落於眼內。其時微有羨慕,自家女兒怎麼就不能和高婉梓一樣。
顏法古道:“這兩日,我探聽清楚,高婉梓的靈炎並非出自仙霞穀。”
“哦?”
“據消息,高洋在煉丹藥堂曾輕易擋住睚眥千嗔火。”
辛怏眼眸泛光。
“你的意思,高婉梓的靈炎其實源自高洋?”
“不無可能……”說到這裡,顏法古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笑容。
“其實咱們不必探究,有些事隻要懷疑,就可以扔給需要之人……”
“譬如?”辛怏試探著。
“譬如嬴長秋……”
兩人對視。
須臾後,放聲大笑,意甚歡暢。尤其辛怏,這兩日尤為憋屈,這會似乎特彆舒暢,仿如多日烏雲一朝散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