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問：“小和尚，我極是費解，你為何一會小僧，一會稱我，其中有什麼深意？”
釋然桀桀嘎嘎怪笑起來。
“說小僧時，我代表禪寺，說我時，代表個人。”
“這麼簡單？”
“當然，小僧從不打誑語！”
“你現在是代表禪寺？”
“嗯，無量禪寺不打誑語，我就不一定了。哈哈……”
說完，釋然自己都忍不住笑起。
高洋也覺有趣得緊。
當日淨壇寺初見。
肅眉正容，一副大德高僧模樣，孰知私下這麼詼諧多黠。
他道：“你不打算挑戰蘇輕皇，我倒想試試。”
話罷，雙手合攏，指骨暴響，顯是做好了準備。
釋然肅容：“你不再考慮考慮？”
高洋道：“無須考慮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蘇輕皇負才傲物，桀驁不恭，我可以不管。
隻怪他曾威脅我二姐。
此仇不可不報。否則，我胸中激憤難以平複。”
釋然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勸。
不過，太上觀絕學層出不窮，有些更是跡近邪道。你可要小心為妙。”
高洋一笑，點點頭。
往蘇輕皇看去。
蘇輕皇似有感應，也自看了過來。
高洋不緊不慢向矮台走去。
蘇輕皇也緩緩起身。
兩人不曾有一語，倒像是心有靈犀。
眾人目光俱隨著他們，包括高台上七位大宗師。
適才席真施展劍域，他們中幾位仍自顧說著話，不曾瞥過半眼。
蘇輕皇站於矮台，麵色沉肅：“終於可以和你放手一戰了。”
“有死無生！”
這句話，高洋聲音低沉，卻說得斬釘截鐵。
台下人皆聞，不禁心頭大震。
高婉梓嬌軀一顫。
她明白高洋為何這樣說，更清楚高洋用意。
自家三弟能維護自己若斯，著實讓她百感交集。
“好！”蘇輕皇肅聲應道。
又朝高洋凝視須臾：“說實話，你是一位值得佩服的對手。”
“怎麼說？”
“起碼你能主動站出來，就讓我佩服。
同時，你在武技上的領悟力與使用，我也欽佩。
看得出來，你隻是先天中期，卻能憑幾式手印與拳法強奪去我手上的翥火琚。
此一點，我便更是歎服。”
高洋輕笑。
“說了這麼多的服氣，是不是想說，你其實是我的小迷弟。”
蘇輕皇也不回答。
忽然歎了一氣，“若無白師弟那樁事，你我或許能成為好友。”
原本高洋在麵對蘇輕皇這等強敵時，依然笑談自若。台下之人便已深感欽服。
此刻又聞蘇輕皇說出此話。
不可思議之餘，對高洋印象再度刷新。
於蘇輕皇這般當世無雙天驕來說，同輩之人就是踩腳石。
誰見過有人會和一塊石頭交朋友？
能有俊彥，讓蘇輕皇高看一眼，已是來之不易。
那麼眼下讓蘇輕皇遺憾不能為友的高洋，又該算什麼層級？
台下高氏族人瞠目結舌。
高懷遠更是徹底消了日後尋高洋晦氣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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