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走入皇城。
卻見半空正有兩人在交手。
高洋定睛一看。一個大氅飛舞,一個大袖飄飄。竟是真武會大長老壺中仙陸遊與血河老祖。
閆芷蓉佇立邊廂觀戰。
雙方俱是大宗師修為,多半有甚因由,均有所克製。
出手之際,罡元內蘊,含而不發。
比之當日閆葉之戰,判若雲泥。
難得親眼目睹大宗師出手。
高洋默然靜觀。心下卻思,無怪老魔頭不在慕容白那裡,原是來了皇城。難道他來尋我要回慕容白。
覷眼乜去,血河老祖這方不遠處,辛馨婀娜而立。
望見高洋,她奔了過來。交戰中的血河老祖也發現高洋現身。虛晃一招,朝他撲將過去。
此刻無論陸遊與閆芷蓉俱嚴防死守,全神貫注。
血河老祖堪堪身子移動,陸遊一閃,已擋住血河老祖去路。
血河老祖氣急,“陸遊,你真要阻我?”
陸遊嘿嘿一笑:“老祖莫要生怒,有話坐下來,好好說,莫要動手動腳,讓小輩們看了笑話。”
血河老祖怒哼一聲。
閆芷蓉移形換影,瞬閃到高洋身邊。“洋兒,到底怎麼回事?祖瘋子為何要尋你?還說要找慕容白。”
高洋暗道,果不其然。
能這麼快被血河老祖知曉慕容白行蹤。多半是海無情或陰無未告之。
暗幸自己沒有一勞永逸殺掉慕容白。依血河老祖尿性,漫說外婆這裡,就是冀州城神力侯府多半也要家宅不寧。
他道:“此事另有玄機,外婆先讓我打發了血河老祖再說。”
閆芷蓉點點頭。
高洋揚聲道:“兩位前輩暫請住手,聽晚輩一言。”
陸祖兩人均是當世大宗師。
當真執意動手,早已皇城儘毀。
此刻不過是裝模作樣。一個要帶回自家弟子,一個為了保護意中人。
既無深仇大恨,又無隔世夙怨。自然不會大打出手。何況兩人還是總角之交。
聽到高洋言語,當即罷手不戰。四道如炬目光直向高洋看來。
陸遊尚可,血河老祖滿懷惡意,殺氣如潮,似山壓頂。
泥丸竅內意境種子顫動連連。
好在初步淬煉逐天譜星宿,無極道鏈鎖身,又有意境種子防禦心神。
若是他人受壓之下,保準立時癱軟在地。
剛想開口。
辛馨央聲道:“高世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還望世子饒白哥一命。”
高洋一愣。
他始終以為辛馨移心彆戀,人品必差。呆愕際,辛馨道他不願,噗通一聲,重重跪了下來。
在場之人皆是耳聰目明之輩,聞聲便知她膝蓋處毫無遮掩裹囊。這般水嫩人兒,尋常磕著碰著,都要讓人大大不舍。
高洋目露茫然。
為救慕容白甘願磕頭認錯,可見確實心急如焚,真心泣求。
情深如斯。
固是敵人,也難免讓人佩服由衷。
再說,高洋並無打殺慕容白之意。縱然血河老祖不來,過上一會,高洋也會放了慕容白。
不放又如何?
難道留他吃晚飯不成?
在自己臥房內弄醒慕容白。
高洋揶揄了一句:“慕容兄,可喜可賀。貴宗宗主與辛家大小姐,親自來接你了。”
說著,拎著他步出屋門。用力一扔。血河老祖接過。罡元細察,毫無傷痕,更無暗手。
心下疑惑。
慕容白顧不及他心思。見到辛馨在旁,自顧與她雙手相牽,互述衷腸。似乎不止半天,而是三五年不見一般。
辛馨珠淚漣漣,螓首靠於他肩頭。慕容白緊緊抱住她纖腰。
聞著她發際清香。心道,好險。隻是半天沒見,她已然悲不自禁,若我真被高洋打殺。馨兒該淒愴成什麼樣子?
胸臆暖暖,抱得愈發緊了。
似恨不能把辛馨揉入自己身軀。從此二合為一,永不分離。
血河老祖大搖其頭。恨鐵不成鋼感覺猝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