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走白慕銀以及右輔殘餘族人。
高洋率冷一秋等人,側麵迂回,直接撲向安淵鎮。
白慕銀交代。
安行鎮陣基由白盛豐看守,另有周勝、虞澄守護。
隻是哪裡足有魔相門六大護法,一時半會,決計無虞。
倒是安淵鎮。
情絕白勝衣殺人如麻。據說幾大魔相門核心弟子困在哪裡。
若再延擱,不定悉數死在白勝衣手裡。
高洋想起雲錚等人。
南海郡運去千餘百姓。萬一白勝衣操馭幽冥怪吞吃百姓。
去的晚了,幽冥怪或已升級也未必。
緊趕慢趕。
憑借白慕銀交出的諸多令牌。安淵鎮外圍陣紋,對高洋及百餘魔相弟子,渾然無視。
悉數進入安淵鎮。
高洋聽見鎮口有喊殺聲。
當即囑咐冷一秋,先行率人去破壞陣基。
至於救人,由胡蘭帶領。
她是女子,百姓們瞧見,首先會產生信任感。
免得四處叫喊,百姓因為膽怯,依然躲著不出來。
他自己拎著往生槍,踏空行路。眨眼來到鎮口牌坊。
斯時。
白勝衣業已擊敗萬九葉、羅智等人。正與霍青、張惟馨廝殺。
兩人修為遠遜,武功又被克製。戰不得幾招,已然遍體鱗傷。
為保護羅智,張惟馨完全豁了出去。顧不著自身傷痕累累,依然咬緊牙關硬撐。
霍青也是體無完膚。不過神色更為堅毅。
不屈之色,溢於麵容。
印台峰天法堂執掌刑律。
作為核心。
霍青藝業之高,修為之深,諸峰核心裡麵,實屬上遊。
因而白勝衣大半攻擊都是對他而去。
張惟馨固然拚命,於白勝衣看來,殊無威脅。
霍青匍匐在地,眼睛血紅。
他決定,就算死,也要讓敵人掉一塊大肉。
任何宗門都會有吃裡扒外,惡稔罪盈弟子。
刑堂職責,就是抓捕或擊殺這些酒家夥。
一般來說,敢於違反門規,屢教不改之人,不是心有傲氣,便是出類拔萃。
這種人有膽量逞凶肆虐,便有膽量向刑堂執法弟子動手。
所以魔相門天法堂弟子,均持有危急時刻,與敵偕歸的絕殺之物。
前時,大體白勝衣心理扭曲。並不急於殺人。
就如貓兒戲鼠,不弄得對方心力交瘁,斷然不會下手。
白勝衣亦複如是。
水汽凝冰,漫天寒光。不斷切割著張惟馨與霍青。
即便兩人早已毫無還手之力。
冰刀落下,鮮血溢出。
羅智憤怒大喊。
直到聲嘶力竭,依然嘶啞咆哮。
萬九葉與雲錚血肉模糊地滾在一處。
兩人皆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稍有動作,立時針紮般痛徹心扉。
周身皮開肉綻。
這些均是白勝衣傑作。
他似乎很樂意把一個完整的人,變得千瘡百孔。
尤其看到敵人奄奄一息,又肝腸寸斷,分外滿足。
腦子會特彆興奮。
五大核心?
一群螻蟻。
現在倒下三人,就差眼前一男一女。
男的已經差不多,至於女的。
他想著是碎屍萬段呢?
還是千刀萬剮?
貌似活著虐殺,比碎屍更為暢快。
修煉【白雪茫無涯,海角一踽行】功法。
天注孤煞。
卻不妨礙白勝衣在百無聊賴間,自尋樂趣。
可以說,自從功法晉級。
白勝衣就覺得自己宛若淒風寒雨中一株孤草。
心腸鐵石,冰冷無情。
孤草成長,不依不靠,天地滋養即可。
所以,他覺得隻有虐殺敵人,才能讓自己感覺像個人。
或許終有一日,殺戮也會索然無味。
不管怎樣,他要牢牢抓住這點小樂趣。
手指揮弦,冰刀、冰針、冰刺,密密麻麻浮於半空……
“兩位,時間差不多了。我也倦了。咱們說一聲後會無期,怎麼樣?”
鳩形鵠麵之上,流露一絲狠戾。
隨即變做冰塊一樣,看不出絲毫波動。
“去你……娘的……”
白勝衣話剛說完,霍青陡然魚躍而起。
手上擎著一枚紅色圓球。
人若箭矢。動作之快,宛若體健身康。
無數冰針、冰刺……
洞穿他身軀。
噗噗噗聲不絕。
霍青強抑劇痛。
速度不減。
紅色圓球為觀道峰天器堂秘製之物。名喚【嗜血如命珠】。
此珠藏有深淵魔物,嗜血妖蟻汁液。
一旦爆發。
方圓丈許,凡有鮮血,必然凝固如腐。
是以,霍青想儘量接近。
他現在不怕白勝衣繼續虐殺,而是怕他遠遁。
“霍青……”
萬九葉等人看出霍青欲要何為?
突然就像心頭被人狠攥了一把。
這種感覺,並非簡單流淚,而是心頭上狠狠戳了一刀。
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霍青平日沉默寡言,與人交往不多。
危急間,竟甘願舍生取義。
“來得好……”
漠然視之的白勝衣微有動容。
臉上掠過興奮。
舌頭舔舔嘴唇。
“二少速退,那是嗜血如命珠……”
身為左輔道子,白勝衣也有族內宗師相護。
白勝衣一驚。
匆忙後退。
不過依然晚了一步。
嗜血如命珠半空炸開。
烏黑色汁液宛若雲霧散開。
白勝衣驀然覺得四肢僵硬。
黑霧貼身,似有無數蟻群爬滿己身。
血液沸騰,轉頭就有凝固之勢。
“啊……”
仰頭大叫。
束發冠崩開。
長發肆揚,鳩形鵠麵,如同煉獄惡魔,委實駭目驚心。
一支骨矛伸來。
慘白色澤,晶瑩剔透。
如同高洋前世見過的水晶骷髏。也就這個時候,他正好趕至。
骨矛威力驚人。
以特有頻率激蕩空間漣漪。
滾滾波瀾似巨浪狂濤,遮蔽一切。
嗜血蟻液頓如層雲排空。
白勝衣通體一鬆,折身就走。
立下誓言,來日再有類似情狀,絕不戀戰,也不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