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一手拎著白盛豐,作為恐嚇籌碼。
單手對敵手執靈兵的萬通本尊與分身。
若非前段時日武技境界,突然臻至天人合一。
想不落下風,當真極難。
心說,這家夥不愧萬裡潛逃的亡命之徒。
謹慎超逾常人,且警醒至極。
隻須稍做揚手變招,立即躍身遠離。
除非瞧了清楚,不然決不肯接近。
以至一直抓不住機會釋放遮天印。
至於通明。
他也考慮。
隻有一次機會。假如一擊不中,依萬通膽怯性子,鐵定遠遁千裡。
如此一來,對日後掌控通墟,隱患不小。
不可能派遣五六位宗師坐鎮此處,單為了提放萬通事後報複。
好在高洋不缺戰鬥經驗。更不弱萬通半分。
激戰多時,從容不迫。
無極拳勢忽左忽右,始終黏住萬通。
你可以不近身,也可以選擇便戰便退。
但高壓態勢一直維持,好比飛瀑懸空,休想順順利利脫離戰局。
除非放棄分身,或者本尊硬受一擊。
於萬通來說。
兩個選擇都是絕路。
放棄分身,等如自廢武功,怎生能選?
本尊承受一擊?
也曾考慮過。
但他感知天生敏銳。
這也是當年逃亡萬裡最大依仗。
總覺眼前小子必有危及自己生死存亡後手。
不可魯莽決定。
周勝、庾澄遠遠掇在二人身後。
公子落於敵手,若不救下來,回去後亦難活命。
兩人不敢露出行跡,鬼鬼祟祟在人群裡藏匿,縮頭縮腦宛若蟊賊。
有人避之如蠍,有人側目怒瞪。
他們也不覺尷尬。
既然旁人警惕。
他們便忽而藏在這個店鋪裡,忽而躲於攤販涼棚後。
遠遠躡著惡戰中兩人。
兩人跟到山腳。
周勝很是突兀一句:“他麼的,我想罵人。”
庾澄愕然望他。
周勝道:“這魔相門弟子真他麼怪異……
天幸當日驚醒。
他一出來,咱們便帶著少主逃離……
如今想想,那日戰鬥下去,公子絕無幸理。”
聽到這,庾澄也覺幸運。
想想當日險狀,不由毛骨悚然。
好在都天山一戰,高洋未去嫡脈鎮守的安行鎮。
否則,他們還要多些忌憚。
“怎麼辦吧?那小子武功奇高,人又狡詐,實屬人中惡徒……
咱們想安然無恙救下公子,跟他麼死中求生差不多!”
庾澄罵罵咧咧,又不無擔心。
直覺前途未卜,未來一片黑暗。
“隻有見機行事了……”
周勝憋了半天,就說了這麼一句。
等如沒講。
虞澄瞪了一眼。
周勝又道:“萬幸他們尚算留著力,公子暫時傷不著。
一旦他們放手而戰,或者那小子不耐單手,放下公子。
咱們便衝過去,先救下公子,再與萬通合力對付那小子。”
說到後來,周勝目眥欲裂,咬牙切齒。
庾澄道:“萬通還會相信咱們?”
周勝神色猙獰。
“不信又如何?
他目下有心情不相信嗎?
既已下了水,他隻能站在本教這裡了。”
庾澄深以為然點頭。
就那小子當日青色掌印一出。
萬通倘無寂滅骨矛這樣的無上絕學,又無孤注一擲決心。
絕對在劫難逃。
這會兒,山腳下市集一片混亂。
半空中三人大混戰,槍芒錐氣不時傾漏。
這些攻擊,暗蘊宗師罡氣,落在陰陽磨內或許不起作用。
一旦半絲餘勁落於地麵,決計是一個數尺長大坑。
市集上。
顧客、商家,狼奔豕突,倉惶而逃。
原本市集熱鬨,人頭攢動,轉瞬隻剩寥寥數人。
遍地狼藉,滿目蒼夷。
仿若深山巨獸踐踏蹂躪過一樣。
“他麼的,怎麼回事?
那惡鬥墟主的是誰?居然這麼厲害?”
這是一位商家在唾罵。
他店鋪很倒黴。
屋頂直接炸了大塊。
部分貴重物品悉數壓在屋瓦下麵。
心頭滴血,宛若針刺。
想來敢和萬通對峙,無疑是天下有數大高手。
除了起先罵了一句,之後不敢有絲毫汙言穢語,反而加以讚歎。
邊上一妖族道:“這人肯定厲害。沒見萬通非但本尊上了,連分身也參戰了……”
“哦?那是分身?”
“不錯。聞說萬通本尊喜著金衣,分身卻以銀裳示人。”
“這麼說,那年青人豈不要吃虧?”
無論何族,他們均是商人,算數尤為精通。
眼見高洋以一敵二,心下倒起了不平之意。
“唯有宗師方可凝練分身。
到了大宗師反而因為淬煉三魂,分身勢必融入本尊。
這年輕人沒有分身,不會是大宗師吧?”
“屁話,若是大宗師。鬥這麼久?一招半式就解決萬通了。”
“那或許是先天。”
“你聽說過先天和宗師對上,能以一敵二?
這麼匪夷所思之事,虧你想得出來。”
這話懟得先前猜測之人羞怒難當。
慍火大熾道:“那你他麼說這年青人是什麼修為?”
瞧著不答話,心下更怒。
“你他麼的,原來你也猜不出。那你乾嘛老是踩我?
老子我容易嘛,不過說了幾句,就被你處處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