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高洋?”
真魔道那裡,一位老者用金鐵交鳴之聲,輕輕問李茵久。
李茵久頷首。
老者正是此番真魔道帶隊長老百忍。昔日曾在炎陽山阻援過高懷德。
“嘿嘿……老夫與他也算有緣。瞧著挺像高懷德,怎麼氣質全然不符?跟特麼小混混似的。”
對於百忍長老斷語。李茵久大覺不然。
不過來日方長,慢慢你會知道高洋這人,多精明,多睿智。
對敵人快意恩仇,殺伐決斷。
對朋友豁達大度,肝膽相照。
本身穩重開朗,風趣幽默。
做摯友為陽光,當敵人則夢魘。
這種人要麼敬而遠之,要麼誌同道合,推心置腹。
休要三心二意,忽敵忽友。否則定讓你痛定思痛,追悔莫及。
“師傅,是他,就是他……”
說這話,百忍新收弟子,冀州劉家餘孽劉文正。
當日隨意提起,孰知徐良一心討好,悄然派人從州衙牢獄劫了劉文正。
百忍原沒當回事。
之後聞知劉家闔府滅門。不由生了同病相憐之念。
年輕時,他也是舉目無親,無依無靠,雖說皆因自己親手滅了繼父一家。
然而劉文正全家死絕,以至孤苦伶仃,孑然一身。
讓他感同身受。
放在高洋前世,顯然屬於一種病態心理。
可在這裡,那就是百忍長老慧眼識人,洞察到了劉文正天賦,從而提拔為親傳弟子。
這下子,劉文正在真魔道身價倍增。
當然,他儘管不明白百忍為何看中自己。
這段時日,卻無時無刻不曲意逢迎,投其所好。
隻是全家死絕之仇,如刀刺心。
今日瞧見高洋,也不管這位三少為何與冀州時,作風相異。
頓時嚼穿齦血,恨意膺胸。
其實高洋也留意到了。
不過劉文正僅與前身會過麵。與他渾無乾葛。
一時沒認出來。
而且,百忍武學,略有自虐,習練愈久,形象改變愈大。
聽到徒弟肯定之語。
百忍點點頭。望見千星樣子,又不禁皺眉不已。
真魔道四大長老。他輩分最高。漫說千星,就是非天帝易釋立弱小之時,也是他一手扶持。
所以,老家夥眼裡,千星可是自己看著長大。
在他記憶裡,從不曾見過千星笑得這麼燦爛過。
動心了?
四大長老裡麵,十誡曾追求過千星。千星不願,十誡差點恃強淩弱。
好在百忍因為先母之故,見不得女子被人強淩。
故而仗義出手。
是以,千星即便晉升宗師多年,甚至已不差其分毫,依然對百忍敬重異常。
程鵬實在忍受不住高洋的長篇大論,喋喋不休。
揚聲道。
“你們魔相門究竟想怎樣?爽快點,磨磨唧唧,半點沒有咱們魔道之人行事得乾脆。”
“法王所言極善……”
高洋撫掌而讚。
“白盛豐、白燃眉的吃喝費用,咱們少算一些,就以這家白骨記作價。
誰讓二法王直率,那我也痛快。那些穿啊住的,咱們魔相門大方點,不算了……”
四周眾人聞言,形態各異。
有瞠目結舌,也有輕笑耳語,更有捂嘴偷笑。
太荒唐了!
十幾天吃喝,偌大一家白骨記作價。
這也算大方?
如果可以,給俺來一筐。
這尼瑪是赤果果敲詐勒索,太窮凶極惡了!
魔相門多半明白待不久魔道,改行當山匪強盜了。
這算術邏輯,彆說枯骨教,就是家大業大太上觀,多半也扛不住。
程鵬要吐血。
確實。
一股血腥氣遏抑不住,幾乎噴出喉腔。好在硬生生,罡氣壓了下去。
麵子丟大不說。
單是傳出,魔相大師兄手腳未動,僅用言語,便傷了枯骨教二法王。
一旦傳出,枯骨教威壓全無,程鵬也將成為笑柄。
他恨得其實不是高洋怎麼敲詐。而是當下強者雲集,自己若強力出手,不定引發一場大混戰。
不說千星毋庸置疑站在高洋那裡。還有一乾正道。譬如,段天樓、何溪,大包小包,跟他麼趕集似的。
如此。
兩人背後宗門站在誰一邊,不言而喻。
滿眼望去,正道、世家以及真魔道都是魔相門盟友。
另一邊,天屍宗、鬼王宗、血河宗。這些家夥都在跟高洋眉來眼去。
尤其天屍宗那個肥仔,就差過去幫高洋敲背按腿,貌似怕他說太多,累得慌。
感覺今日枯骨教似乎舉目皆敵,竟尋不到一個肯仗義執言的朋友。
難道真這麼明晃晃被魔相門敲索?
程鵬左右為難。
白家產業,他根本無感。丟了又怎樣,沒丟又如何?
主要是白吟袂不在,他程鵬隻能替代出麵。誰會管你內部傾軋。
在外,都是一教高層。代表的都是枯骨教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