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幕外眾星宿看得驚喜交加。
鬥木獬讚歎道:“此子小周天神功頗有造詣。即便隻凝兩星,威力不下凝練五星者。”
軫水蚓很是不服:“差強人意而已。稍後入癸水陣,若還安然,才顯本事。”
翼火蛇道:“這還差強人意?軫水君,你要求過高了。
小子的小周天神功僅是從逐天手裡得來。
兩者總有差異。若授他原笈,不定火候倍增。”
軫水蚓氣急,“那你去傳授啊……”
“傳授就傳授,你以為我不會啊?哼!”
翼火蛇素非饒人的主。
縱是同屬朱雀星宿,也是得罪便得罪,從無思慮後果。
角木蛟擺擺手。
“翼女說得沒錯。等他過了癸水,我親自傳授原笈。”
他這麼一說,翼火蛇與軫水蚓口舌之爭不釋而散。
……
第五麵水鏡,空間大異。
叢林深深,樹木幽幽。
僅高洋所站之處有方竹榻大小玉台。
玉台晶瑩,泛著剔透光澤,微微的翠綠色光芒,與滿眼參天巨木相得益彰。
抱著既來之,則安之心態。
高洋一屁股坐下,玉台毫無動靜。
高洋閉眼,道種意念絲絲沁出。
耳畔傳來滴答滴答水聲。
也不知露水滴落,抑或玉台下埋著一方泉眼。
流水淙淙,絲弦叮咚,響徹耳際。
不知坐了多久。
高洋仿佛失了知覺,如泥塑的像。
周邊蟬鳴,帶著酷夏熱情,高樹枝椏間引吭高歌。
高洋閉耳塞聽,依然堵絕不住單調刺耳的聒噪。
那聲音似乎要把魂魄勾出,然後穿透無數孔洞。
偶爾略有溢出,魂魄即消。
高洋驚駭。
這是魔蟬吧?聲音都這麼恐怖。
強自穩住心神,把魂魄儘量壓縮、壓縮,再壓縮。
絲毫不敢探頭望視。
漫長煎熬,黑暗無邊無際。
這時候,軀殼是黑的,靈魂也是黑的。
漸漸的,不再是黑,還有徹骨寒冷。
仿佛一把把小刀,軀殼上割來割去。不一會,遍體鱗傷不足形容。
嘩嘩聲音,一陣一陣。
滴滴嗒嗒聲響,代替了流水淙淙。
不知是血、是水?
無邊陰暗籠罩靈魂。
看不到彼岸,望不見光明。
整個人仿佛融成液體,由下至上,順著鮮血或九竅,墨一般滴落。
漆黑往往代表罪惡。
像墨一樣,自己到底有多惡?
這算脫胎換骨?伐筋洗髓?還是自我一種洗禮。
直至此時,高洋仍未半分害怕。
儘管角木蛟於他說過,傳承之路具有一定危機,走不過,即身隕。
這個話,高洋聽過就消。
他隻明白,不管人生抑或武道,一旦生懼,便會裹足不前。
裹足不前後果,就是原地踏步,或是不斷倒退。
蟬鳴喧囂,高洋沒有半點觸感。
他隻知道,我還活著,我不會死,我要看看武道儘頭,我想明白武道通天之後是何景象?
下一刻,好像死期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