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短短一年間,從無名小卒迅速成長為與蘇輕皇齊名的天驕。
要說今日會輕易死在申屠萬裡手裡,辛馨表示不信。
就是穆森也覺申屠宗主此舉,實在輕忽了。
試想當日在落日島。
高洋功力尚淺,被青木厚顏無恥的滅運指偷襲,仍然活蹦亂跳到當下,且越活越精彩。
就能大致判斷高洋這人氣運之厚,決計是古往今來前五之數。
與其和鬼王宗同流合汙,不妨作股清流,雪中送炭,給份人情。
萬一日後用得到呢!
穆森想想也對。自己與高洋無深仇。要說怨懟,無非慕容白一事。
如今當事人都看開了,自己耿耿於懷,有個屁用。
不過他也萬分疑惑辛馨為何幫著高洋說話。
是不是有坑等著自己?
辛馨道。
高銳一事,是自己不對在先。既已不對,豈能做出更為不堪之事?
何況,高洋這人氣度甚大。未必會死命追究。眼下慕容入了丹府,出來後興許成了丹師。
如此,未必再會和穆森爭奪宗主大位。
所以,樂得做個好人。勸穆森先和未來至尊打好關係。
瞧高洋發展趨勢,隻要不中途夭折,將來前途必非常人可想。
正因被辛馨一番話打動,穆森才會做出暗助魔相弟子之事。
這會被馮無血一頓恫嚇。
心裡也怒。
你瞧不起誰呢?
沉聲道:“你也彆嚇我。我穆森非是唬大。
恁些年,風風雨雨,什麼沒見過?你家宗主今日若出手殺我。
嗬嗬……
我家老祖喜歡護短,你們鬼王宗也明白一二。
說句睚眥必報,都是輕的。
從此他許就常年守在鬼島外麵,成為貴宗年青輩的夢魘。”
馮無血聞言怔然。想想血河老祖為人行事,真有可能被穆森說中。
這些個大宗師裡麵,彆看一個個老奸巨猾,陰狠毒辣。
特彆類似陸遊那樣,遊戲風塵,放蕩不羈也有。
要說,最不講究顏麵,最不會被人高高架起,最喜歡記仇,且恃強淩弱之人,數來數去,唯獨血河老祖了。
當年血河老祖為何要協同白骨帝君圍殺蛟道人?
說來可笑。
隻因血河老祖未發跡前,蛟道人曾不小心說過,此人永遠上不了台麵。
還說他若真有一日傲嘯天下,本長老勢必已然纏綿病榻,久病不治。
這話也不知如何傳到血河老祖耳裡。
要知大宗師一般情況,焉能生病?這麼說,無疑表明祖子京這人絕非出類拔萃之人。
所以。
為了幫助蛟道人實現賭言,血河老祖才會遠赴南疆。
而且為了增加成功率,血河老祖在都天山下足足守候數年。
充分細勘了蛟道人的行蹤軌跡,才定下那天衣無縫的計劃。
囿於此事,血河老祖即便在大宗師裡麵,不算傑出。
說到不好招惹,或者不可輕易觸怒之輩,僅在青陽道君與非天帝之下。
想到這裡,馮無血難免束手束腳,不敢輕易嘗試。
……
這個時候,建木分身也正在向本尊求援。
他感覺到,石劍傷勢越來越重。再拖下去,興許就會舊傷複發。
到時壓根不必申屠萬裡續下重手,就會自行倒斃。
因為忙著聯係本尊,暫時不暇顧及延滯百忍。
終於被百忍尋到機會,追了上來。
百忍老謀深算,思出申屠萬裡用意。
是以,直接攻擊石劍魔君,逼迫建木分身向自己出手。
眼見長老與少宗的情狀越發險厄。
地麵上。
魔相弟子無不憂心忡忡。
忽然。
一股奇異波動在苦長老身上泛起。
他閉目端坐很久了。
連地麵都不再顫動。
顯然兩界戰場已經正式並入遠古戰場。同時,也徹底貫穿了通往人域的道路。
在此之前,遠古戰場畢竟已和人域相通。
眾人都在觀望天空激戰,唯獨羅智心思細膩,留意到了。
看了一眼張惟馨,努努嘴。
張惟馨心領神會,綻顏而笑。移步另一麵,擋住彆處視線。
羅智悄然釋放木籌鎮魂書。
十二枚古木片,袖中滑出,瞬間圍了苦長老一圈。
手指輕點,木片上節點閃爍,霎那屏蔽了奇異波動。
李茵久不由自主看去。
又瞥了一眼地上的木片。
莫名一笑。
他留意到坐在裡麵的魔相門二長老。
抬眼看向羅智,微微一笑,點點頭。
李茵久疑似察覺端倪,羅智緊張萬分。
直到李茵久笑容相對,手心汗水仍在,心中毫無僥幸之意。
又待李茵久走過一步,擋住真魔道眾人看來的視線。
方是籲了一氣。
他知道這家夥與少宗頗有來往,但殊無料及,危急時,竟肯暗中維護。
心說,還是大師兄會交朋友。前麵有歐小白,這會有李茵久。那裡還有穆森,正擋著馮無血。
人有一兩知交,已是不易。大師兄卻知交滿天下。
什麼宗門都有,無論正邪,危急時,皆能鼎力相助。
他佩服地看向半空。
自己沒那魄力,可以跟大師兄一樣,但如果可以學到兩三分,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