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點沒有上前行禮舉動。
有些手下,如鬥牛似的,頭角相抵。
趙煒這人於他們看來,純屬廢物。
此時,兩位大人殺得激烈,焉能停下來聽你嘮叨?
有本事,你自己上啊!
說來說去,包廂一事,唯待大人們分出勝負,才會罷休。
趙煒好生尷尬。臉色漲得通紅。
蔣義道:“趙銀章,不如咱們衝上去製止他們。”
趙煒苦笑。自己都不及兩人中任何一人,漫說蔣義了。
兩人這會各出全力,絕技儘出,自己與蔣義上前,他們收手倒是罷了。
萬一趁機趨勁旁引,他們固然沒事,自己與蔣義定當性命不保。
要知這借刀殺人之計,人人皆會。
隻看有無機遇。
自己上前調解,萬一正中下懷。
甚至借口都不用尋,兼不用擔責,畢竟無人脅迫,俱是自己撞上去的。
心道,沒了性命,大人交付之事完成不了,且死得毫無價值。
就在他大費躊躇之際,金、盛兩人業已百十回合,勝負難分。
盛懷虛長劍愈使愈疾,迅捷多變,變幻無方。
時而橫向,時而逆向。
好端端一柄三尺長劍在其手上,宛若短刺,忽斜忽轉,劍勁旋轉,氣似颶風。
至於金達魯拳勁剛猛,拳勢厚重。
每拳擊出,背後莽牛顯形,踏地吼叫。
時不時,他的手臂、後背或腰間,均會有飛刀射出,芒如電射,迅疾如風。
這般鬥勢,趙煒愈加不敢上去拆分。
突然由街的另一麵飛來一人。
那人來勢洶洶,有若拉長的梭形光影。
到得金、盛兩人上空。
“啪啪”兩聲。
那人根本不落地,左右腳各踢一人。
盛懷虛、金達魯頃刻如沙包一樣飛出老遠。
猝起突變,街上人驚訝無比。
倒是趙煒瞧清來人,驀然喜出望外。
“高大人,你來了?”
因為久盼之人,救星出場,解他危難。
一時間,趙煒語聲哽咽,眼眶濕潤。
他不知來得的所謂高大人隻是高洋的建木分身。
不過這具分身連孟浩然那般見多識廣的大宗師都幾乎看差,無怪趙煒茫然不知了。
建木分身向趙煒一笑,點點頭。
原地而佇。
那邊廂,盛懷虛、金達魯爬起,走到近前。
盛懷虛抱拳。
“屬下六扇門金章捕頭盛懷虛見過巡察高大人。”
他沒見過高洋,但聞趙煒稱呼,即知來者是誰。
金達魯很不服氣,冷哼一聲,即便來者是他直屬上司,居然昂著頭,不理不睬。
建木分身有高洋一絲靈念,不過大體行動,皆按本能完成。
譬如這會,他見盛懷虛低頭行禮,便還了一禮。
隨即人影一閃,掄起大手,一掌呼在了金達魯臉上。
金達魯瞧及人影,剛想抬手抵禦,那手堪堪抬起三分之一,一股大力把他掀了起來,旋即橫貫在地。
建木分身固然喜怒由心,幸喜不曾生出殺意,故而這掌,未施足力氣。
饒是如此,氣體雙修的金達魯也是哼哼唧唧爬不起來。
大半張臉腫如皮球,偏生不破不裂,這力道當真恰到好處。
周邊的麾下無不傻然。
盛懷虛見及,也是頭皮發麻。
萬幸自己見禮及時,就按這位京城公子脾性,自己怕也落不得好。
他此刻離建木分身極近。
分身氣息生機盎然,有若大地回春。
遑論武道修者,就是尋常人也不舍離開半分。
怎奈建木分身出手異常暴戾,又喜怒不形於色。
這般行止,未嘗不讓人心怵膽栗,萬分忌憚。
盛懷虛素來深沉,遇到這樣的建木分身。
心說,這人神采英拔,相貌不凡,身上更有股子令人親近回味的氣息,不愧世家出身的名門公子。
然而性情乖戾,出手果決,尤其乍然相遇,難分善惡,兼喜怒無常,翻臉像翻書。
前一刻興許你歡笑,下一刻未嘗不會雷霆大怒。
一時間,難免揣揣不安,大氣也不敢喘。
不知為何,總有股大禍臨頭的不妙,雙股栗栗,何嘗有半點往日談笑風生,又與前任巡察分庭抗禮的風範。
邊上有百姓道:“這是新來的巡察大人?”
“這麼年輕?”
“哇,好帥……”說這話的都是街上婦孺,個個眼帶心形。
與本尊如出一轍的建木分身,五官立體,健碩威武,尤其那勃勃氣息,天生滋養萬物,直教人生出相許之意。
“年青是年青,武功也真厲害……怪不得能當巡察大人。”
“老王,你家女兒可是這條街上最靚的妞,要不明日送上門去試試?”
說這話的原是揶揄。
孰知聞言之人,理所當然地回答:“正有此意,不錯,不錯,多謝老李提醒,改日一定請你吃喜糖。”
老李當場傻眼。
那老王卻慌忙回家,一副要拖女兒出來的迫切樣子。
趙煒再次上前行禮,抬頭的時候,麵容委屈。
建木分身心頭生寒,不過仍按本尊的心意,微笑道:“辛苦了,也受累了……”
乍聞此言,趙煒再忍不住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瞬間落了下來。
建木分身拍拍他肩膀。
“我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趙煒堅定地點點頭。殊無懷疑之念。在他心裡,高大人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