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幾位王者麵麵相覷。
孔廣道:“烏老哥,你那族裔的敏捷度漫說年青一輩,就是咱們這些王者,稍不謹慎,也要輸了予他。”
但須誇讚高洋,烏無聲最是開心。
咧著嘴,喜不自禁。
徐露香肩不動,頭回過,頗為清冷地道:“金烏族裔慣會玩弄感情,戲耍女子,旦有不諧,逃起來比誰都快。”
孔廣略滯,瞥她一眼,當即住嘴不言。
烏無聲不樂意了。
惡狠狠地道:“小姑娘,說什麼混話,你針對我老烏不打緊,我家烏洋又惹著你什麼了?”
徐露怡然不懼,臉容冷峻,“惹我?哼,那也要他有這本事?”
“要什麼本事?徐祭祀,你倒是說一聲。你看,邊上那些俊彥們都急死了。”
李婉兒插了上來。
徐露橫她一眼。
李婉兒咯咯嬌笑。繼續撩撥:“是活兒好,還是要活兒大啊?”
“住嘴!”白老高聲斥道。走前幾步,對李婉兒道:“堂堂神廟祭祀,說出這種話來,羞也不羞?”
四大祭祀裡麵,白老年歲最長,輩分最高。與另三位祭祀的師傅或祖師,皆屬平輩。
凡他所說,另三大祭祀少不免生憚凜遵。
李婉兒行了一禮,悻悻然退下。始料不及沒惹火徐露,卻引出這個老怪物。
白老又對徐露溫言:“徐祭祀,休怒。”
“多謝白老了。”徐露施禮,柔柔怯怯的樣子,當真我見猶憐。
妖族雖說兩性粗獷,但徐露身為祭祀,修為又高。而且因母親的緣故,略有陰影。幾如人族的大家閨秀,守身如玉。
李婉兒的話語委實傷她不過。好在白老秉義直叱,讓她瞬間平複怒氣。
隻是她溫柔嫻雅的端莊之態,李婉兒見了,更覺惱怒,心裡越發不服。暗道,小蹄子,就會裝可憐,也就白老瞧不出來。哼……
白老瞄了她一眼,又看看眾人:“化妖池曆時三月有餘。咱們不必常佇此處。
隻須百日後過來重啟門戶。但這裡也不可空無一人……
這樣吧,咱們四大祭祀,每人半月,餘下一月,就由三大王者輪流值守。”
三位王者自無不可,即便最不願拋頭露麵的孔廣,也頷首讚成。
金鵬王道:“白老此議甚妥。”
……
化妖池門戶猶如一層薄霧。穿入進去,即是另一個鳥語花香的空間。
到了裡麵,高洋與孟韶華依然雙手緊牽。
高洋尋思,幸虧這化妖池空間不似逐天秘境,非要把人各自拆散。
視線斜乜身邊遮顏覆麵的孟韶華。卻聽她問:“你……你真是高師兄麼?”
驚喜來得太快,依然將信將疑。
說著,緩緩把手抽回。
之前是渾無防備,未確切答案,與陌生男子親近終究心存障礙。
“不錯,我真是高洋。從遠古戰場一路尋來。此刻臉容乃是喬裝。不過咱們仍處險地,倒不好顯出真容給師妹看一下……”
高洋迅速解釋,沉吟須臾,又道:“這樣吧……當日我曾在煉丹藥堂的李長老那裡得到過一枚碧沉丹,那丹藥服之,可體生暗香。想必師妹還記得吧?”
孟韶華點點頭。碧沉丹一事,焉有忘記之理。那丹藥正是高洋送給自己的第二份禮物。
第一份禮物是一枚金釵。如今被她珍藏收妥。
收禮之時,在場全是高家之人,還有師叔閆芷蓉。曉得這樁事,並能說出來,除了高洋還有誰?
“你真是高師兄!”
同一句話,前一句若是疑信參半,此時全無半點疑慮。
“是,我就是你的高洋哥哥。”他手裡用勁,重新攥緊了孟韶華的手。
見他又自說自話的自稱哥哥,直接把師兄的稱謂給免了。孟韶華忍不住笑了。多麼熟悉的厚顏無恥,真是久違了!
高洋也哈哈笑著。他可不知孟韶華笑些什麼?
自遠古戰場失她蹤影,無日不念。今朝終於重逢,一腔思念,恨不能儘訴。
實在是化妖池內情況不知,高洋尚算理性,有些事留後再說不遲。
抬眼四望。
四下裡氤氳彌漫,絲絲縷縷有如仙境。遠處青峰碧影,近處水聲潺潺。
高洋意念驚人,立時水銀泄地般撒出,頃刻間業已大抵摸清了周邊環境。
說道,“這裡靈氣比咱們都天山尚要濃鬱。”
孟韶華頷首:“妖族九部的化妖池每隔三年一開。此處秘境下次開啟,起碼三十年。倒也難怪靈氣濃鬱。”
說話間,釋然小和尚抱著小雪狐跟了上來。
高洋乜他一眼,眼神示意跟上,隨即挽著孟韶華柔荑,向氤氳彌漫處踏步而前。
釋然鄙視地看看他背影,今日方知什麼是見色忘義?
一行人疾步快走。
背後卻突然傳來燕棲舞的喊聲。原來她進來後,一直在門戶周邊徘徊。
高洋何嘗敢佇足等候,慌不急忙地拉著孟韶華七轉八繞,往氤氳深處行去。
周邊俱是一座座水池,有大有小,走不片刻,少說看到了數十。
“這麼多化妖池,何以天部僅容百二十人入來?”
高洋訝問。
身後釋然道:“靈池雖多,靈氣有限。人數越少,淬煉血脈之人所獲好處便越多。人之常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