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高洋修為很弱,鐵砧也沒什麼試探或觀測。這家夥莽得很。
反身撲去。
大手虛攥。
半空出現五根指骨,白骨嶙峋,血肉全無。
指縫間法則繚繞,強力合圍。
高洋瞬間好似變成一隻琥珀裡的小蟲。
周遭空間不斷擠壓,好像要把他夯實、壓扁……
甚至最終要把他凝固於內。
殊不知眼看建功在即,卻見那人族小人兒,人影一晃,陡然鑽了出來。
鐵砧眼睛睜大,懷疑自己是不是看差了。
沒錯,真逃出來了。
刹那驚疑不定。
不信邪的再次大手攏去。前次使了五成力,這次足足使了八成。不意結果未變,人族小人兒再次脫出自己的指骨囚籠。
鉗口撟舌之餘,猛然憶起,能出現這般咄咄怪事,唯有這個人族小人兒修煉了空間之道方可。
當即銅鈴大眼猛瞪,悶聲如雷地喊道:“小子,居然會空間之道。嗬嗬,今日倒是要打殺一位人族。”
常言時間為王,空間為尊。
萬千法則之中,時間之道與空間之道,最難領悟。修煉這兩道的武者,同階無敵,理所當然。
漫說人族,就是神魔兩族之內,能領悟時空兩道,無不是頂尖的高層或是億萬族群中的妖孽天才。
嘿嘿……如果打殺這個人族小人兒,即便今日攻不進天武城,也是大賺特賺。
鐵砧思維單純。性價比作對,立時朝著高洋猛攻猛殺。試圖最快速度擊斃人族小人兒,然後再破了天武城。
人族天人雖少,但長期待在兩界戰場,凡有城池呼援,這些家夥十幾息後便會趕到現場。
所以鐵砧才想速戰速決,免得這個人族妖孽被強者救了去。
他愈攻愈急,不意高洋手中的往生槍對他似有一股克製力。每每強力襲殺,都被一股轉輪之力,導向彆處。
指骨囚籠不行,鐵砧使出胸骨桎梏。
這是骨魔的絕技,他就不信,人族小人兒年歲不大,空間法則造詣能領悟得脫離自己的至強絕殺術。
想法沒錯。
然而高洋的空間法則皆是穿越逐天秘境所提煉,原本殘缺不全,但化妖池淬煉水德之星時,大概因為幽冥玄氣的幫助,道種生出第四葉。
空間法則占據其上,瞬間成了天賦神通。
是而,壓根無須動腦尋思,籌措對策,遇有危機,皆循本能,自然而然便化解無遺。
而且高洋的鬥轉星移配合往生槍的轉輪異力,無論鐵砧欲要禁錮還是擊殺,都告無功。
一時急得鐵砧手足無措。感覺,這人族小人兒是不是扮豬吃虎,明明是天人,卻故意仰作尉階。
……
與此同時。
雲端高處。
一個頭戴高冠,穿著華麗朝服的老者不無嘲諷道:“殷獨城,你就在這裡看?”
繼而冷笑:“嘿嘿……你們這些正道天人培養後輩的方式,還真是教人驚訝。”
在他旁邊,是一位白發、雪衣、素靴的中年人。
國字臉,鼻直口方,雙目分外深沉,黝黑如星。
麵前有一柄插入黑雲中的連鞘長劍,通體雪白,垂著的劍絛也是白的。
他兩手輕輕拄著,劍柄正好到他胸口位置。
白色的劍,即便未曾出鞘,也不斷散發劍氣,排斥所有想要靠近中年男子的雲霧。
同樣,中年男子也似一個由劍變成的人,不時飛舞的雪發,割裂了周遭空間,發出嘶嘶聲響。
冷、這人很冷……
感覺毫無溫度。
臉上帶著莫名的神情。很傲,又很緬懷,總之很難把他神態加以名狀。
若無天人感知,這人縱然站你身邊,也難以感受到他的脈動。似乎就是一把劍,一把流動著血脈與心跳的殺人護道之劍。
老者未聞他回應。
看了一會,眉頭略鬆。
“獨城啊,這個小家夥是誰,你認不認識?小家夥膽子倒大,竟然一人單挑魔將……”
老者是大乾老祖,也就是當今朝廷的唯一支柱,天人姬不活。他不認識高洋,渾無壓力,自是饒有興致的調侃。
突然,咦了一聲。
“這輕身功夫像妖族天部的金烏神通……不對,是高氏奔雷……”
這時,不活天人神色緊張。
話音未落,遂又改口。
“感覺不像,嗯……有點真武會七星聚煞的意味……不會是這小子自創的吧?”
及此,他又略緩。
接著繼續揶揄:“厲害……獨城啊,正道宗門好不易出了一位天賦無雙的絕頂驕子,你不會坐視吧?”
要知他對殷獨城意見甚大,譬如密謀造反的辛家若無殷獨城護佑,早被懷帝滿門抄斬,豈容辛怏快活至今?
他說話時候,正是高洋剛剛從鐵砧的胸骨桎梏中出來。
往生槍挑起。前麵都在適應魔族天人的攻擊,此刻好不易尋得一絲出手機會,毫不猶豫的一擊高氏燎原槍的穹廬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