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家夥明知必死,就沒說什麼?”
一夕頗為好奇地問。
“鐵脊沒說什麼,倒是鐵昶欲求饒命……”寒灰的聲音很機械,沙沙的像砂輪磨紙。
一夕冷哼。
“還算識相,當年伏擊我的主謀就是鐵脊。如果不是沒有萬象轉輪盤,我真想把他千刀萬剮……鐵昶嘛,也是同謀。死不足惜……”
寒灰沒說話,繼續等待她的吩咐。
須臾,一夕忽問:“寒灰,我讓你趁人域天道退散,尋找小夕夕,結果如何?”
“稟吾王,寒灰力量不夠,難以深入人域。所以,尚未找到。”
一夕眸裡流露一絲失望,隨即恢複清冷。揮揮手,就待繼續靠在椅上。
寒灰又道:“吾王,鬼方鐵部前時死了一位魔將。”
“哦?”這下,一夕吃驚不小。“誰殺得?不會是壽元耗儘了吧?”
難怪她這麼問。
人族勢弱,之前皆是仗著人域天道壓製,才堪堪與魔將持平。可自從黃泉落魂陣起,此處天地與外界交融。
她清晰感覺到,非但魔界有力量透來,就是深淵,也有氣息傳來。
如此一來,人域天道便顯得微不足道。再像先前一般張揚,勢必被另外兩方天道偷襲並吞噬。
所以,這會的人域天道,正惶惶不安的休養生息,等待與遠古戰場的天道完全融合,才有機會正麵對戰異界天道。
又如何能幫助人族將階斬殺鐵砧?
“說也可笑,寒灰看得清楚。鐵砧先與一位人族尉階交戰,良久不下。相持間,突遭兩位人族將階偷襲,以致當場身隕。”
“與尉階交戰?相持不下?嗬嗬……這鬼方鐵部當真是墮落了。
死得不冤。
這樣的家夥不死,換作在森羅域,也要被治個作戰不力之罪……”
一夕冷笑兩下。
續道:“寒灰,稍後等鐵脊、鐵昶被薔薇海吸乾之後,割下他們頭顱,送去鐵部營地。也好讓他們與昔日戰友同葬。”
“是……”
寒灰接令。
抬起頭,看向一夕。
“吾王,真的不必審問一下?起碼問些口供,也好曉得末日叛軍何時到達。”
“哼,沒甚好問。左右不過幾個月而已。來得多半也是溫律那小子。
可是,黃泉落魂陣的布置,不但打通了魔界通向這裡的空間,咱們深淵也能遣派大軍。
到那時,沉淪七王皆在,漫說溫律,就是溫布刹來了,又有何懼?”
這番話說得氣勢如虹。
與適才的清冷寡淡截然不同,更判若兩人。
……
就在高洋準備回返天武城之際。不意姬不活突然又回來了。
高洋詫異:“前輩,你這是……”
姬不活道:“小子,忘記問你了,你現在是屬於朝廷的人?還是魔門的人?”
“晚輩是神力侯第三子,母親是當朝公主姬麗敏,雖說拜入魔相門下,但起碼有一半屬於朝廷吧。”
高洋言外之意,無非為父母加一層保護符。換而言之,倘然父母不在,或者朝廷立了新皇帝,欲圖不軌,那麼自己是不是朝廷之人,便另說了。
“好,能承認朝廷之人就很是不錯。小子,是個記恩的,老夫喜歡……”
姬不活眉飛色舞。
儘管姓高,卻有一半姬家血脈。朝廷裡多這麼一位年青強者,於大乾氣運的攏聚,助益不小。
旋即續道:“小小年紀便臻宗師,更獨力擊殺將階魔族,如此輝煌戰績,自古未有。老夫甚喜……適才戰績業已報送乾京,讓你外公幫你傳頌開來……”
聽到這番話,高洋都有些害臊。感覺這位朝廷老祖似想打造一個偉光正的朝廷新形象。
不過自家父母身在朝廷,外公、外婆又是當今帝後。縱然有心擺脫,也是千絲萬縷,難以徹底了斷。
這時,姬不活取出一枚玉玨。
高洋陡愣。
護身符?
姬不活道:“你戰力雖高,然而此界危險太甚……這是傳音符,記住,如有危險,可傳訊老夫。”
“多謝前輩。”
高洋鄭重其事地叩謝。
姬不活哈哈大笑。
對高洋言道:“小子,老夫越看你越覺優秀。既是高家人,那老夫有一言相告。天方城知道吧?”
高洋搖搖頭。
天武城都是頭一次來。
姬不活道:“天方城是北方四家鎮守的兩界城池。裡麵有魏、袁、高、沈四家。
原本四家實力相近,大夥尚算和睦。
可自打你家老祖天牢城失蹤,高家便陷入內訌。這會兒,天方城另幾家正想著法兒的炮製你高家。
你小子既然本事不小,還不快去出力,起碼讓另三家知道,高家不是沒人。彆他麼整日想著一些齷齪事。”
“我家老祖沒事,前次晚輩在遠古帝陵尚看到他老人家。”
“說是這麼說。另三家沒見到真人,豈會當真。所以,老夫勸你,還是彆和宗門糾纏不清了。
你畢竟出身世家,根子也在朝廷,家族遭難,你該出頭。”
高洋作揖。
“多謝前輩指點,晚輩即日就會去天方城。隻是晚輩也是頭一次來兩界戰場,天方城坐落何處,卻是不明。”
“好認得很,由此往北,直行兩萬裡。說來,這天方城與天武城相距最近。”
“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