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宛嵐喊三哥,葉家人沒甚感覺。
包括葉長鋒也是。他是沒想起來。
高洋之名,近階段固然因為朝廷邸報的大肆宣傳,名傳遐邇,威風赫赫。
一來邸報上沒照片,二來年紀那般輕法,即已成為當時有數高手之一,葉長峰其時雖說震撼。
當真麵對之際,何嘗想得起這茬?
他直道這個年青人多半是哪家哪派的後起之秀,與玄靈閣普善的弟子正好是兄妹。
所以這些人裡麵,如果說最開心的是高婉嵐,下來是葉清綺。那麼最恐懼的無疑是庾澄。
數次在高洋手中吃癟,那時,高洋修為遠不及現在。而且,他的老搭檔也是死於高洋之手。
看見高洋緩步走來一刻,再也保持不住垂手躬背樣子,倉惶地往後退了數步,如臨大敵。
白勝衣詫異難當,不禁瞧向高洋。
畢竟葉漣漪現身,庾澄都未驚慌失措。
當日安淵鎮一戰,他差點死在霍青的嗜血如命珠下。幸喜護道人解救,匆忙間不暇看清執槍而來的高洋。
至於高洋,斯時要救霍青,又要製服骷髏怪。
同時白勝衣臉覆麵具,鳩形鵠麵,哪有現在五官英挺的樣子。
兩人均是陌生異常。
不過高洋救治冬姨之際,神念始終在這回蕩,留意小妹的安危。
也了解了白勝衣身份。
先是對庾澄微微一笑。
還沒說話。
庾澄複又退了數步。
感覺像是遇到了絕世大魔頭。
手足無措的恐慌模樣,漫說白勝衣不滿萬分,就是葉長鋒等人也覺這家夥丟臉至極。
年青人這麼可怕
沒看出半點。
除了生得高大,體格分外魁偉。明明是個氣宇軒昂,雄姿英發的好男兒。
高洋把冬姨交給旁邊的老任。然後把脖子後的小妹扒拉下來。
拍拍她背心,“到你師傅那邊去……”
婉嵐很乖,立即跑到普善女冠身邊。
高洋環顧四周,袍袖一振。先對普善行禮。“多謝前輩援手我家小妹……”此言,他發自由衷。
普善微笑道:“自家徒兒,應該的。”說著,用手撫撫剛剛過來的婉嵐。
高婉嵐頂著小腦袋,任師傅輕撫,臉上露出享受已極的神色。
看出她們師徒情誼極睦,高洋不免欣悅。
轉而朝葉漣漪道:“也要多謝前輩及時趕至,避免了一場禍事。”
說這話時,已經**,若非念及大兄與葉清綺的關係,固然不會遷怒無辜,可對葉家將是殊無好感。
葉漣漪聽出分毫。
她也硬氣,搖搖手,“都要把我家拆了,跟你無關,不需謝我。”
高洋點頭。
走近葉清綺。
“葉小姐,好久不見,清減了許多……”
葉清綺斂衽還禮。
“高兄威名,小妹久聞,不意乾京一彆,闖出恁大名聲。”
高洋笑笑。
“慚愧,俱是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
聽到這裡,除了幾人外,無不嗤之以鼻。
這家夥在美女麵前很會裝啊!
無怪葉家人這麼想,彆說盧州,就是全江南的俊彥,有一說一,任你平日矜傲,遇到葉清綺多數成了舔狗。
基本都是極儘誇張自己之能事,恨不能把自己描繪得高大英武。
葉家人看得多了,少不免視高洋為其中之一。
高洋顧不及他們念頭,自顧續道:“有時,為了震懾宵小,不殺人,旁人未必怕你,反而時有撩撥,惹你生氣。譬如這些人……”
說及此,他目光如炬地望向白家兩人。
白勝衣是無知者無畏,依舊冷麵峻寒,庾澄卻麵如死灰。
他尋思著,要不要轉身離開。勝衣公子就任他自生自滅。反正家裡還有一個盛豐公子。
割尾求生念頭剛起,尚未決斷。
高洋笑容不改的並指如刀,向他一劃。
噗嗤……
鋒芒犀利,紫色泛現。
“住手……”葉漣漪喝道。
紅藍色指影點去。
她沒料到高洋話也沒問,便悍然出手。太粗蠻了,難怪是那女人的外孫。
卻見一枚印璽從高洋身上倏現,見風即大,遮住指影。
另一邊紫芒若刀,裁裂空間,黑暗中劃過,瞬間逝向庾澄胸口。
近身一刻,霎那之輝,極儘炫目。
漫說庾澄直麵,即便葉長鋒這些個宗師巔峰也覺刺目難當。
庾澄手微抬,根本不及擋拆。
光芒炸裂,無儔星力迅疾異常衝入其胸。
庾澄雙目滯然。
手終於抬起,摸摸胸口。
沒什麼
倍感困惑之餘。
發現自己手掌殷紅一片。繼而,身下喀咧聲脆。
循聲望去,胸口以下的軀體正在蠕動崩塌。像是骨牌層層而垮。
完好無損的竟獨留手撫之處的往上部分。這下駭然失聲,愣愣地盯著高洋。
曉得高洋今非昔比,可自己居然擋不住一招
葉漣漪在旁,神色遽變。
水火絕命指可是她從葉家僅餘的大五行神指口訣上,多年參悟而出。
也是憑此晉升為大宗師。
孰知高洋不僅輕而易舉擋下,還分心兩用,同時摧枯拉朽地擊毀白勝衣護道人的肉軀。
霎那之間,更覺臭小子的戰力當須刮目相看。
心說,待其臻至大宗師,如果仍舊保持這等戰力,問鼎天下第一也不無可能。
震撼歸震撼。
畢竟是大宗師,兀自怫然不悅道:“你怎可擅自動手,這是葉府。”
最後兩字咬音極重。
高洋拱拱手,挑眉道:“前輩恕罪,那人試圖傷害我胞妹,便屬生死簿上注銷之人。早死晚死,死在哪裡,殊無分彆。”
說話時,他始終麵帶微笑。
殺人之心卻表露無遺。
言下之意,此人我必殺之。
這番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語氣,周旁葉家之人無不倒抽冷氣。這人簡直是殺神再世。
往看高宛嵐,當真羨慕加嫉妒,有這樣的哥哥,隻要自己不作死,委實橫著走也行。
葉漣漪有些惱了,“那你為何不殺了他,卻留他半截身子”
高洋答道,“護道人隻是聽令,主謀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