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浩接令。
打開牢門。
千星動也不動。審時度勢之下,她覺得牢房貌似更安全。誰知這些魔族什麼心思?譬如那七人,剛升起希望,卻被人生生掐滅,反誤了卿卿性命。
吳浩見她不動,不敢入內,站在門外,恭聲道:“三長老,出來吧……是好事……”
“好事?”千星抬起頭,露出宜嗔宜喜的絕美臉容。
吳浩一陣迷醉。
真魔道內,外門弟子拚著命想晉升為精英和親傳弟子,一是因為進取心;第二個原因,與千星的絕世姿色不無關係。
因為到了魔師宮,便可三天兩日見到這位貌若天仙,傾國傾城的大美女。
“是好事,獻大人他們欲要擴大兩界陣法之基,可是魔師宮的防禦陣法,近在咫尺,對陣法擴容影響不小。所以獻大人想找一位精通防禦陣法的宗門高層,出言指點。”
吳浩解釋了為何要把千星提出牢房的緣故。
“陣法擴容,指點防禦陣法?”千星愣了一下。這麼說,自己出牢房,未必會和那七人一樣的空歡喜。
但吳浩會騙我嗎?
常年身處魔道,千星對任何人都是將信將疑。
這輩子原本最不會懷疑的是宗主師傅,如今自然又多了一人,便是孩子他爸,高洋。
想到孩子,千星心說。不管怎樣,都要思法子出去。就算逃不了,可關在牢裡,沒什麼好的吃喝。
自己大可無礙,肚內孩子怎麼辦?
離分娩期還有一月餘。如果硬撐,一旦營養不夠,一屍兩命也未嘗不會。
念及此,緩緩起身,一手撫著自己腰腹。慢慢向牢門移去。
她其實能走得快點,甚至如果突然襲擊沉心,勝算極高。
不過這樣做,等若心存死誌。非智者所為。
所以,她要走一走,看一看,再想一想。
母子皆安,自不必說,屬於兩全其美。
奈何情勢不容樂觀,不說天人階的魔族強者,就是兩個校階存在,也萬難脫身。
她要的是保住孩子,起碼讓孩子安然出生,並順利成長。
到了門口,冷冷地低聲道:“吳浩,你不會騙我吧?”
“不,不,弟子怎敢欺瞞三長老……”
吳浩矢口否認。
望著很近的千星,鼻端傳來一陣醉人芬芳。
不免尋思。
即便在這惡臭不堪的牢房,三長老依然這麼令人著迷。
當即又道:“三長老在弟子心中,好比夜空皓月,決計不敢有絲毫褻瀆之意。”
這話讓千星一陣惡寒,臉上露出笑容。“好,我便信你一會。”
縱是笑意極淡,吳浩望之,竟也癡迷呆怔。
太美了!
天底下怎會有如此美貌的女子?若能一親芳澤,老子就算被沉心折磨死,也心甘情願。
他這邊遐思翩翩。
沉心不耐了。“小子,快些……獻大人等著呢!”
說著,當先走了出去。
吳浩不敢怠慢。忙催促千星:“三長老,快些吧,免得大人們發怒。”
千星撩撩額前秀發,略一頷首,隨在他後頭。
卻聞許多牢房內同時傳出聲音:“三長老,莫要上當,魔族卑鄙,齷齪至極……”
千星隻作未聞。
心說,陪你們坐牢,我孩子怎麼辦?
到了外麵。
俞千正與沉心交割。看見千星,當即抽掉了沉心欲要畫押的簿子。
沉心錯愕。
沉淪魔和寐魔即使常年敵對。可自己有森嘎巴大人的令牌,難道俞千還敢作梗?
怒喝道:“俞千,你什麼意思?”
俞千看了一眼千星。
慢條斯理道:“這個人族女子是都羅大人特地吩咐關押,並不在簿子裡。我剛剛想起,你若要提出去,不僅要森嘎巴大人的令牌,還須有都羅大人的手令。”
他惱怒沉心在牢獄殺人,這事可大可小。既足以讓大人們追究看守的失責之罪;也細微的但須付之一笑即可。
隻是他素來瞧沉心不起,心說,犯不著為其遮掩。因此故意作祟,試圖鬨大事情。
沉心何嘗知曉這些。
仗著後台硬實。
立時惡聲惡氣,“都羅?哼……告訴你俞千,這是獻大人要的,你再唧唧歪歪,休怪我稟明獻大人,治你一個不敬之罪。”
俞千本就想弄些波瀾,免得真被人追責。
彆看他們是魔族,實質任何社會體係不遑多讓,但凡涉及高層,什麼事都會大化小,小化了。
“好笑,我可不在獻大人麾下,獻大人如何治我?”
話音甫落,另一個聲音響起。
“是嗎……”
與此同時。
空中出現一條細鞭,鋒銳如絲。
啪啦一聲。
俞千橫過身來。
鞭影啪啪啪地在其身上連抽數下。
最後一下,分外力大。
俞千整個人貫入地內,堪與地平。
“大人……”沉心喜出望外。
望見鞭影,即知來者是誰。原本俞千若硬是不肯,他越無從下手。
好在獻大人來了,看你還敢不敢囂張狂妄。
他匍匐在地,如拜神祇。
虛空中此刻如同出現了一幅水墨畫。畫中央是一個頭頂“天線”,全身甲胄的男性魔族。
麵清目秀,形態俊美。
錯非身上多了一對透明的蟲翼,以及尾部也延伸出細針似的不明異物,渾然是位俊俏的人族男兒。
沉心抬起頭,望著虛空水墨畫。痛苦萬狀地道:“大人,這俞千出言不遜,對您不恭,小的痛心不已,正在訓斥……”
“啪……”
又是一鞭,不過沒對準俞千,而是正在告狀訴苦的沉心。
此際千星瞧得分明,何嘗是什麼鞭子,竟是男子頭頂的線狀異物。不用的時候豎著,一旦揮出,有若雷霆亟至。
沉心挨打,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