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戰車正前方不遠處,正有兩群人慘烈廝殺著。
一方人皆是白甲裹身,手持鐮刀。另一方,卻是白袍,拿著鎖鏈,衣衫上繡著人體骨骼圖案。
兩夥人均是枯骨教徒。
不過前者屬於枯骨教主白骨帝君的嫡係軍團鐮刀軍。
後者則是白吟袂在體內神族的提醒下,特意打造出來可以對付鐮刀軍團的鎖鏈軍。
為何要用鎖鏈克製鐮刀,無非當日被苦長老的千念化魂鏈害得不輕。
心有餘悸之後,首先想起的就是鎖鏈進攻,可纏、可打、可困、可砸……
比之鐮刀更加威猛可怖。
一旦成建製出擊,成千上萬根鎖鏈頃覆而出,白吟袂自問就是現在的自己,猝不及防下,也要受困須臾。
鎖鏈軍團成員,俱是白家之人。這次不管嫡係,左係、右係,儘皆編入這個軍團。
白吟袂身邊站的是崔繼歡。
崔繼歡與他勾搭上。無非袒露了真實的魔族身份,並和白吟袂體內的神族永浩,取得溝通。
兩個神魔略一交談,頓生同病相憐之感。神魔眼裡,人族皆是螻蟻,唯獨他們才是寰宇間高等種族。
兩人一拍即合。
崔繼歡重操舊業,當即叛變。在白骨帝君崔莫邪鏖戰白吟袂之際。突襲暗算,致其重傷。
於是,白骨帝君率眾逃出枯骨總堂。
一路追殺。
三千鐮刀軍團,不是叛變就是應劫,如今僅剩兩三百人。
反觀白吟袂的鎖鏈軍足有千餘,個個龍精虎猛,士氣高漲。
家主親自壓陣,千餘鎖鏈軍悍不畏死,奮勇當先。
直殺得以往倨傲無人的鐮刀軍團潰不成軍。
白吟袂分外自得。望著對麵的白骨帝君,心中恨意滔滔。
當年爭選教主,若非這廝暗算,我白吟袂豈會輸了給他
以致被他欺淩這麼多年。
……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遠古戰場讓我脫胎換骨。而你崔莫邪從此將真正成為一堆枯骨。
基於勝券在握,站在白吟袂身邊的白慕金、白慕銀兩人互視一眼,也自得意洋洋。
鎖鏈軍裡麵左輔人最多。而今所向披靡,擊潰鐮刀軍,無疑是左輔弟子能力超強的體現。
嫡係的義絕公子白盛豐目下尚在囚禁,原本的家主繼承人情絕公子白勝衣又死在了外麵。
思來想去,未來家主之選,輪也該輪到咱們左輔了。
自從理絕公子白笙墨慘死。
兩人便在左輔重新簡拔了一位少年郎。
白慕銀道:“家主,那崔莫邪已是釜中遊魚,要不由我去直接抓來”
白吟袂瞥他一眼,不屑道,“崔莫邪焉能由你擒獲那是我的……”
作為平生大敵,要殺也是自己殺,倘若假手於人,豈不一場笑話
白慕銀聞言訕訕,退了下去。馬屁拍到了馬腳上。
甚不是滋味。
轉眼而顧。
咦
白慕銀驚訝。
那是什麼東西
整體金鑄,形似戰車,卻懸浮半空。無拉車之馬,也不見有人馭車。
仿若鬼魅乘坐。
想到鬼魅兩字,一時間背心發寒。若非自己這邊人多,不定撒腳而跑。
實是遠古戰場之上,奇詭怪譎的東西太多。
拉拉身邊的白慕金,指指不遠的戰車,“大哥,那是什麼東西”
顫顫栗栗的聲音引起了白吟袂的注意。循聲望去,陡然一震。
是那小子嗎?
戰車頗為熟悉,可紫薇戰車脾性跳脫,形態多樣,時而梭狀,時而方條,時而橢圓,時而三角。
總之一日一樣,很難看到它重複。
對麵的白骨帝君崔莫邪也瞧見了紫薇戰車。
再看看不斷失利的鐮刀軍,禁不住一聲長歎。頗有梟雄末路的惆悵。
對身邊的蘇輕皇、衣陽飆道:“兩位俱是第一宗門的傑出俊彥,本該睥睨天下,誰知一番仗義相助,卻與老夫一同遭遇這末路之難。”
蘇輕皇尚在思慮如何破局。
衣陽飆大大咧咧,“崔教主,說哪裡話。白吟袂勾結神魔,塗炭生靈。就算沒崔教主你這樁事,咱們既是正道弟子,亦該為民除害。”
接著又道,“咱們份屬自願,可不是你拖著咱們一起……此一節你須記住。”
崔莫邪奇道:“為何”
衣陽飆道:“那白吟袂既乾出天地不容之事,咱們太上觀承續道祖衣缽,便屬替天行道。”
崔莫邪失笑。
不意這時候,這個太上觀弟子仍惦記著師出有名。
執著是真執著,可也有些傻!
即道,“不管怎麼說,總之老夫萬分慚愧……”
“慚愧倒也不用……崔教主,你放心,剛剛蘇師兄釋放了本宗密音,稍後勢必有人來援。那白吟袂猖狂不了多久……”
“當真”
“我騙你作甚”
崔莫邪欣喜萬分。太上觀密音聞名已久,據說即便相隔兩界,也能互通音訊。雖不知真假,但密音效果可見一斑。
倘然太上觀救兵猝臨,自己許或真能脫困。
再說了,就算不為自己,單是身邊兩位傑出俊彥,太上觀也斷然不忍舍棄。
他帶著一些感慨,“這次天下各大勢力響應朝廷號召,聯合抗魔。敝教雖未第一時間雲從,卻亦沾光不少。
譬如敝教鎮守的天骨城,此際正有魔相門主孟浩然,攜同妻女一起坐鎮。若非如此,老夫倉惶逃出總堂,豈不讓天骨城失守。”
聽到這裡,紫薇戰車裡的高洋震動不小。
師傅攜妻女
莫非是魔王一夕和韶華師妹
當日不是見她與暗神一起嗎?怎麼又去了兩界戰場,又如何遇到了一夕
他哪曉得,因為他進入紊亂的空間通道,生死不知。孟韶華悲苦不堪,之後從分身仍存這一點,判斷本尊未隕。
然而幽螢固然去了神界,孟韶華卻始終擔心她回來吃掉自己。
所以想儘快強大己身。
思來想去,唯有戰鬥中磨礪了。
況且兩界戰場靠近魔界,她思索著,高師兄若當真去了魔界,回歸之途,勢必經過那裡。
如此一來,自己不定能第一時間遇見。
誰知剛從天魂城踏入兩界戰場地域,即被一夕感知到自身血脈。
於是,母女相逢。
孟浩然當場懵逼。
心中暗怪高洋,怎能讓韶華進入這裡。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孟韶華從小到大,從未在他這裡獲準過進入天魂城的同意。
不知裡麵蹊蹺的長老、護法,直道宗主愛惜女兒。長此以往,孟浩然背後遭遇不少詆毀。
然他始終固執己見,從未低頭,也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