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沒想到,剛走沒多遠,卻引來王者追擊。即命商船停下,問過之後,方知高洋等人欲要搭乘一段。
懵逼之餘,終究商賈心態,講究和氣生財,也不探詢究竟,兼且高洋等人勢大,自問萬萬抵敵不住。
當即滿口應承。
隻是龜殼商船肚大容物不假,這會貨積艙滿,住人之所的空間著實仄狹。
一夕左右環顧,甚是不滿。飛袖輕出,一整間艙室的貨物猝然凝聚成團。
跟著手掌下壓,就待擊為齏粉。
匈牙駭恐失色。“大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他一區區校階,一夕焉能聽其絮叨。
手勢不停。
高洋略微不忍。彆人家商船,答應搭乘已是心善。何必再去毀壞人家貨品。
手指輕彈,星力鎖鏈竄出。
此際。
每節鎖鏈上均有一枚空間符文。細小,肉眼難辨。卻密密麻麻,引動著空間波動與呼應。
一夕掌勁落空。
愕然抬首。
卻見那團被其王者之力壓縮成團的貨物,業已被高洋牽引入體內。
高洋道:“前輩,隻要騰出空間即可,貨物不必損壞,等到了地方,還給他便是。”
一夕何嘗在乎這些。
帶著女兒,找了一處乾淨所在,盤膝坐下。
高洋輕笑,回頭對匈牙道,“你也聽見了,下船時,便把貨物還你。”
匈牙感激涕零,“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他也好心。
整艘船上,這間艙室的貨物最是貴重稀有。是以空餘不少地方,且打掃得極為乾淨。
不像彆的艙室,堆高堆滿,腳也插不進。遑論整潔程度,就是味道也極為難聞。
不意,差點血本無歸。
高洋道,“感激就不必了,倒是咱們要向你感謝……”
“不敢,不敢……”匈牙不曾見過這般和藹的大人物。
高洋又道,“適才上船,瞧你雇傭了甚多人族……這是什麼原因?”
他此際是森羅族模樣,這個問題絲毫不顯突兀。
匈牙不知其意,但想這些人裡也有三位人族,俱是將階。
如是道,“回稟大人,小老兒是凶蒙域的,那裡靠近人域,人族頗多。所以雇得多了些。”
“是考慮到成本少一些吧?”高洋笑說。
匈牙忙道,“這點確實不假。不過人族雖說壽短,但極會生養,久而久之,關押地已然不夠看守俘虜來的人族。所以凶蒙域的大人們便將他們放為平民。
小老兒見他們勤勞肯做,任勞任怨,責任性又強。比之雇傭咱們魔族,不知好了多少倍。”
高洋頷首。
匈牙所言不虛。不管哪個世界,人族均有吃苦耐勞這個特性。就如自己前世,區區幾千年,便創造了輝煌文明。
當然,人族的驕侈暴佚也極為著名。
窮的時候可以啃樹皮,吃草根,富裕之時,窮侈極欲也能讓世界意誌為之哭泣。
在魔界,作為低等劣族的人族,謀生手段很少。
匈牙能想到雇傭他們,不管利用其能力,還是榨取剩餘價值,多少給了條生路,也算正當途徑。
總比流落街頭,被魔獸或者暴戾的魔族生吞活吃來得好。
高洋拍拍匈牙肩膀,“不錯,是個會做生意的,腦子聰明,知道什麼人該雇傭,什麼人不可親近。這點非常不錯,以後望你繼續保持。”
莫名其妙一席話,匈牙聽的一頭霧水。好在大致明了,這位大人對自己雇傭人族之事,頗為欣賞。
此時此刻,除了高洋還略有精神。
一夕、幽螢各自閉目調息。
蒼洱等三人也分外疲勞。
硬闖天使之門,三位人族將階自始至終不曾出手,也沒資格參與。
然而氣氛其時太過緊張,旁觀未必較當事舒緩多少。
及至到了魔界,一口氣泄去,才覺筋骨酸軟,貌似比一場大戰還要累上數分。
接下來,大夥皆處於養精蓄銳之中。
射覆域的火狄族王者狄方可是魔宗大敵。
八大部族之一的火狄族在溫布刹逆戰森羅之時,便站在末日族一方。
高洋說是見一見下屬,順便了解戰況。
聽著極為簡單。
先前去神界,也說與大覆陽磋商聯手抗敵。還說準備充足,絕無意外。
最後結果,險些當了神族俘虜。
蒼洱等三人對高洋的運氣,表示嚴重懷疑。
保不住又是一場酷烈的鏖戰。好在時下多了兩位王者,即便射覆王再是凶殘,也未必敵她們得過。
……
商船行天,不覺一日過去。
高洋等七人也均休息完畢。正準備找來匈牙詢問,目下到來哪裡?
匈牙倒自己進來了。
他覺著高洋態度最是和煦,所以一來就找上高洋,“大人,前麵有小規模戰鬥,咱們的商船需要折向,或者等待戰鬥結束,方可通過。”
“小規模戰鬥?誰和誰?”高洋興趣不小,隨匈牙走出船艙。
蒼洱三人麵麵相覷。
心道,果沒料錯。隻要這位高洋閣下到哪裡,哪裡便會發生不可預知的紛爭。
寧允兒道,“蒼老,我現在有些恨你。”
蒼洱詫異至極,“為何?”
寧允兒傲嬌地道,“你打破了人家的平靜猶不自知?”
蒼洱無語。
卻見金騰億在旁一個勁點頭。其實雙目茫然,顯也渾然不解寧允兒所說含義。
忍不住斥道,“大金,你有點骨氣好不好……捧臀舔屁有意思嗎?莫非你懂了?”
寧允兒本來似笑非笑,但聞捧臀舔屁四字,立時羞紅臉頰,呸了一身汗,背轉身去。
金騰億悄睨一眼寧允兒背影,偷偷搖了搖頭。
蒼洱更加無語。心說,憑你這副慫樣,漫說臀屁之物,怕是連手都未牽過。
……
一行人到了外麵。
隻見距離龜殼商船約莫千裡之處,正有兩隊魔族天上地下,混戰一起。
地下的自是低級魔族,天上的卻有四位魔將。
高洋身具金烏神血,目力本就驚人,又有太虛神目加持。
額間泛芒,很快瞧清楚了前方。
四位魔將裡麵有兩人正是自己名義上的下屬。一位是危月燕,一位是虛日鼠。
再看周旁地形,極為複雜。顯而易見,必是鬥木獬吩咐危月燕伏擊射覆域魔軍的其中一支。
可是大概料錯了敵人實力,或者敵人也有什麼算計,以至造成僵持不下局麵。
他沒有馬上上前。
這裡是射覆域,誰知火狄族有沒後手。
當即傳音蒼洱,命他先去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