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難哄 竹已 11253 字 9個月前

溫以凡的唇瓣溫熱而乾燥,宛若烙印落下,在皮膚上在灼燒。

呼吸輕輕淺淺,平緩而有規律,像羽毛一樣略過。她的身上帶著很淡的玫瑰氣息,宛若在裡頭種了蠱,在四周蔓延,無孔不入地擾亂人的心智。

距離近到,她眨眼的時候,睫毛還會掃過他的臉側。觸感似有若無,讓不真切的感受加劇,一點又一點地,將他的理智撕裂。

桑延的手不受控地抬起,很快,又停在虛空中。他閉了閉眼,用儘全力克製住欲念,掌心漸漸收緊,往回收。

他還想當個人。

這不避讓的行為,已經夠乘人之危的了。

在這期間,溫以凡身子慢慢坐直,與他拉開距離。

她的臉上沒帶任何表情,神色平靜到無波無瀾,仿若剛剛垂頭親吻他唇角的人並不是她。眼前的場景又變回一分鐘前那般。

沒發生任何事情。

“喂,溫霜降。”桑延抬眼看她,聲音低啞,“你剛親我了。”

“……”

像是時間到了。

溫以凡站了起來,開始往房間的方向走。

怕她會像剛剛那樣差點撞上櫃子,桑延也站了起來。他的的聲音很輕,像是怕會把她吵醒:“你這是親了人就跑?”

溫以凡緩慢往前走,路過他房間的時候,又停了一會兒。

“但我這人最吃不得虧,”桑延靠站在牆上,盯著她的舉動,“所以你欠我一次。”

“……”

她又繼續往主臥的方向走。

確認她不會撞到任何東西,桑延才停下,沒繼續跟上去。他的眼神意味不明,慢條斯理地說完:“等你清醒的時候,再還給我。”-

因為嚴重缺覺,溫以凡睡到第二天早上十點鐘才勉強被鬨鐘吵醒。她迷迷糊糊地關掉鬨鐘,又躺在床上醒了會兒神,半晌後才艱難地坐了起來。

她表情溫吞,習慣性往門口的方向看,很快便若無其事地收回眼。

過了幾秒,溫以凡又慢一拍地抬起眼,看向房門前的位置。

才反應過來那片區域空蕩蕩的,完全沒看到椅子的身影。她的眼皮動了動,瞬間清醒,往四周看了一圈。

沒多久就發現椅子正好好地靠在梳妝台旁。

像是回到了它該呆的位置,看上去沒絲毫不妥。

“……”

溫以凡茫然了。

難道是她昨天太困了,精神上覺得自己把椅子挪過去了,但實際上身體並沒有做出這樣的行為嗎?

還是說,就是夢遊了?

在這個瞬間,溫以凡甚至想在房間裡裝個監控,記錄下自己夢遊時所做的事情,就不會有現在這種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的茫然無措感。

如果真發生了什麼事情,至少溫以凡還有時間能提前想些話來應付一下。她爬了起來,邊努力回憶著昨晚自己睡前到底有沒有挪椅子,邊進廁所裡洗漱。

但這事情,越想反倒越不肯定。

整理好自己,溫以凡出了房間。這會兒時間也不早了,她進了廚房,打算拿個三明治就出門,但恰好撞上在廚房煮麵的桑延。

她的腳步停住。

桑延抬眸,掃了她一眼。

“……”

總覺得氛圍怪怪的。

前些天放在她身上的那些怪異,此時好像轉移到了桑延的身上。可他的表情不帶任何情緒,也沒主動說什麼話,看著又似乎隻是她的錯覺。

溫以凡關上冰箱,猶疑地問:“我昨天……”

桑延用筷子攪拌鍋裡的東西。

她小聲地把話說完:“夢遊了嗎?”

桑延淡淡嗯了聲。

“那我應該沒做什麼吧?”沒等他回答,溫以凡搶先一步重複了遍先前的話,“你就按我之前說的那樣,看到我夢遊的時候,直接把我當成空氣就好了。我如果靠近你,你就儘量躲開。”

聞言,桑延關了火:“我這還沒說什麼呢,你怎麼就開始撇清關係了?”

溫以凡解釋:“不是撇清關係,就是提醒一下你。”

桑延拿起鍋,隨口道:“吃不吃?”

溫以凡正想說句“不吃”,畢竟時間有些來不及了。但看了眼他鍋裡的麵,猶豫了下,感覺也不差這點時間:“吃。”

桑延:“自己拿碗。”

溫以凡從碗櫃裡拿了兩個碗,跟在他屁股後頭,繼續套話:“那我昨晚具體做了什麼行為,你當時還沒睡嗎?”

她記得自己昨晚淩晨兩點才睡覺的。

他眼也不抬:“半夜起來上個廁所。”

溫以凡坐到餐桌旁,耐心等著他接下來的話。但見他隻顧著裝麵,半天沒再出聲,便又主動道:“我昨天還有,就,做一些什麼不太合適的行為嗎?”

把剛裝好的麵擱到她麵前,桑延瞧她,似笑非笑道:“你昨晚?”

溫以凡:“嗯。”

桑延停頓了幾秒,似乎是在回憶,而後道:“沒做之前那樣的行為。”

溫以凡鬆了口氣。

他又補充:“不過呢。”

溫以凡立刻看向他。

桑延笑:“做了更過分的事情。”

溫以凡:“?”

注意到她的神色,桑延挑眉:“你可彆腦補那些不太純情的畫麵。”

“……”

她壓根沒往那塊想!!!

溫以凡平複了下心情,感覺自己快瘋了,卻還得表現得格外平靜,完全不覺得這是大事情。她抿了抿唇,鍥而不舍地問:“所以是?”

“具體我就不說了,”桑延懶洋洋道,“怕你聽完之後覺得世界崩塌,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麵。”

“……”

他非常欠揍地說:“我呢,就是這麼貼心又寬容的人。”

“沒事兒,你說吧。”溫以凡忍氣吞聲道,“我都能接受。”

桑延看著她,目光順著她的眼睛下滑,落在某處。他眸色深了些,輕抿了下唇角。他收回視線,語氣雲淡風輕,又似是受了極大的欺辱:“算了,我說不出口。”

溫以凡:“……”

你這性格。

你,他媽,還有,說不出口,的話?

“這麼跟你說吧。”桑延的指尖在桌上輕敲,咬字清晰地說,“我最近呢,心情還不錯。所以暫時不跟你計較這些事情。”

“……”

“但以後,我會一筆一筆地讓你還回來。”

溫以凡實在不喜歡這種有債在身的感覺,誠懇道:“能不能現在就還?”

桑延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現在還不到時候。”

“……”

“那要怎麼還?”

桑延沒回答。

現在的處境,讓溫以凡想到了她頭一回去加班酒吧時,因為口誤而叫出的那個稱呼——“桑頭牌”。當時還被桑延誤以為是去嫖他。

現在她做的行為好像跟“嫖”有點像,但也算不太上。

她做了不好的事情,總得給他點精神損失費。

大概是這個意思?

溫以凡也是在想不到自己做出的這行為能怎麼還,隻能想出這個最符合邏輯的解決方式,遲疑道:“是要,收錢嗎?”

桑延的表情僵住。

“那個,我先給你打個欠條行嗎?”溫以凡這段時間還窮得有些窘迫,過段時間轉正了估計就沒這麼卑微了,“然後你下回直接把我叫醒就好了。”

桑延麵無表情地盯著她,沒再跟她繼續這個話題,過了好半晌才不耐地說:“趕緊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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