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
隨之響起的還有兩道呼聲。
段新鈺轉過身,看見來人,眼睛頓時亮起,嘴角的笑容比之前真切多了,“慧姐兒,小羊。”
小羊猛然掙脫崔慧儀的手,“噠噠”跑過來抱住她,仰著白嫩嫩的下巴,蹭蹭她,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啊眨,“小姨,我好想你。”
段新鈺抱起她,捏捏她的小白臉,“小姨也很想你。”
瑞哥兒也熟稔地跑到崔慧儀身邊,拉住了她的手,“崔姨姨。”
眼前這一幕,狠狠地刺激了李婉若的視線和心臟,她右手猛然收緊,被她抓住的寧哥兒受疼忙哭喊道:“疼,娘親,疼。”
李婉若被刺了般猛然收回手,著急地蹲下身,將寧哥兒被掐紅的手放到掌心,吹了吹,擔憂道:“寧哥兒,不疼啊,娘親給你吹吹。”
崔慧儀這才注意到她旁邊的李婉若,她挑挑眉,看向段新鈺,那眼神分明在說“你怎麼跟她待在一起?”
段新鈺攤攤肩膀,她也很無奈,來了後她可沒有主動找她,是她先過來找她的。
這個時候,李婉若安慰好寧哥兒,帶著他走了過來,跟崔慧儀打招呼,“段妹妹,沒想到你居然和崔姑娘相識。”
這聲“段妹妹”同時讓段新鈺和崔慧儀揚起了眉,段新鈺可不記得自己同她這麼要好,且之前她一直稱呼她為段小娘子,一轉眼,怎麼就改口了。
不過她也沒糾正她,隻是道:“因緣際會下碰巧認識的。”
崔慧儀矜持地朝她點點頭,打招呼,“李小娘子。”
完畢,她拉起段新鈺的手,說:“段姐姐,你跟我來,我跟你說點事。”
隨後,她就拉著她走遠了。
留在原地的李婉若一臉陰沉地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直至寧哥兒拉拉她的手,喊道“娘親,我疼。”她方回過神,拉起寧哥兒的手,見上麵青紫一團,不覺擰起眉,隨後抱起寧哥兒,說:“走,寧哥兒,娘帶你去上藥。”
段新鈺被崔慧儀拉到一邊,直至遠離了人群,才好奇問道:“什麼事啊,慧姐兒?”
崔慧儀放開拉住她的手,坦言道:“沒事,不過不想跟她一起待著罷了。”說完,又補充一句,“她那個人,跟章貞婧一樣,虛偽得很。”
段新鈺悶笑,“你怎麼知道她虛偽得很?”要不是偶然看到她的眼神,她還真沒發現李婉若這個人表裡不一。
崔慧儀得意洋洋昂起頭,說:“我是誰啊!”
段新鈺搖頭好笑。
眼看時間還早,她們也沒出去,乾脆待在這裡說起閒話來。
兩個人在角落裡待了會,眼看賓客越來越多,這才領著兩隻團子朝正廳走去。
段新鈺領著瑞哥兒回到母親身邊,母親將瑞哥兒抱到膝上,問:“剛剛寧哥兒過來,吵著要圓圓的金鎖,這是怎麼回事?”
段新鈺聞言擰眉,沒想到她都那麼說了,李婉若還沒將寧哥兒哄住,心裡頓時有幾分不滿,她低下頭,將剛剛發生的事說了,聽完段夫人也蹙眉不耐煩,往常隻瞧著大太太那個侄女是個乖巧伶俐的,卻不想做出這種沒眼色的事。
當下,她眉眼梳淡,淡淡道:“不用搭理她。”
段新鈺亦是這麼想的。
眾位貴婦湊在章老太太跟前說閒話,屋子裡一時其樂融融。
過了會,突然,外麵響起一道通報聲:
“太子殿下,掌珠公主駕到!”
立時,眾位貴婦小姐媳婦包括坐在上首的章老太太齊齊起身,章老太太親自下榻,迎上前,簾子被掀開,前後走進來兩道明黃色和蕊粉色身影。
章老太太正欲低頭行禮,那道明黃色身影忙上前扶住她,“外祖母不必多禮。”
章老太太不必行禮,其他人卻是齊齊彎下腰行了個禮,“參見太子殿下,掌珠公主。”
相益彰神色淡淡,“起身吧。”
章老太太握住相益彰的手,神色分外慈愛,“老身不過過個壽辰,何必勞煩殿下親自過來。”
話雖如此說,但看的出來,章老太太對於太子殿下親臨,還是這麼早就過來心內十分慰帖,眼角的笑紋掩都掩不住。
麵對這位風雨操勞了一輩子的老太太,相益彰神色也不由緩和下來,他攙著章老太太回到上首,然後坐到另一邊,說道:“外祖母過壽,外孫怎能不來?”
聽到這句話,章老太太更加開懷了,太子殿下並沒有在她跟前自稱殿下,而是自稱外孫,可見在殿下的心中,有她這個老婆子,也有誠懿侯府。
段新鈺看了會太子殿下便收回視線,轉而看向跟著太子殿下來的那位公主,她看起來跟清鈺年齡差不多,明眸皓齒,一雙眼睛大而明亮,唇角雖然帶著和煦的笑容,但整個人卻由裡到外散發一種昂揚的驕傲,那是怎麼掩蓋也掩蓋不住的。
當然,這位掌珠公主看起來也不想掩蓋。
段夫人側過身,對段新鈺說:“這位掌珠公主乃當今皇後唯一的女兒,十分得皇上寵愛,亦是唯一有封號的公主。”
掌珠,掌上明珠,恰是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