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哭,你彆哭,我為你做主,我不會放過任何欺負你的人。”相益彰一見她掉眼淚就驚慌失措,笨手笨腳掏出手帕拭去她眼角的濕潤。
“怎麼可能!”蔡招娣望著眼前這一幕,突覺眼前一黑,她踉踉蹌蹌爬起來,不可置信又瘋瘋癲癲站好,尖叫一聲。
蔡招娣這聲尖叫驚醒了殿裡的所有人。
相益彰猛然轉過頭,冷冷地看向似是癲狂了的蔡招娣。
“是你,攀附誣陷紅豆?”他的聲音分外冷冽,內裡蘊含著好似寒冬臘月屋簷上凍柱凜凜往外冒擋也擋不住的寒氣。
他記得這個名叫蔡招娣的女子,當初就是她一直找紅豆的麻煩,且後麵他過來這個世界,打聽到當初就是她攛掇彆人誣陷欺辱紅豆,這才逼得紅豆不得不“身死”。
但他過來時,縣丞已經得到應有的教訓,當時蔡招娣作為家眷也一塊發配去了邊疆。
隻是不知為何,她居然又摸了回來,而且,居然是作為陳王的家眷。
想到這,他眼睛一眯,眼裡閃過一抹寒光。
蔡招娣理智回籠,這才想到後果,一想到她剛剛說的“通奸”“奸生子”等話語,她臉刷的白了,身子一軟,竟嚇得站都站不穩,直接癱到了地上。
太後顫顫地站起身,現在腦子還是暈的,“等等,彰兒你說,你同這位段小娘子認得,還,還生了一個孩子?”
崔夫人雖然同樣很震驚,但是掃到太後太過震驚以至於顫顫巍巍,似乎下一刻就要摔倒的模樣,她忙走上前,扶住了太後。
相益彰拉著段新鈺的手,走上前,鄭重給太後行禮,也鄭重給眾人介紹,“祖母,這便是兒臣這麼些年一直在尋找的女子,她名叫紅豆,現在改名為段新鈺。”
太後與崔夫人傻傻地看著他們,這一係列轉折都讓她們看傻了。
不是……不是通奸嘛……難不成這通奸的對象便是太子?
這時,外麵急匆匆走進來一個宮女,直接叩下,說:“啟稟太後娘娘,段夫人來了。”
太後回過神,喃喃道:“請進來。”
剛說完,段夫人已經急匆匆衝了進來,她囫圇給太後行過禮,一眼定到段新鈺身上,見她臉上還有淚痕,一身狼狽,當下急了,也就沒注意到她還被太子殿下攥在手裡,隻急急道:“不知太後娘娘喚鈺兒進宮所為何事?怎麼瞧著,鈺兒好似惹怒了太後?”
太後咳嗽一聲,臉上有些不自在,今日無緣無故叫人家孩子進來,還搶白胡亂安下罪名,的確是她處理不得當,她也沒想到掌珠竟然說出這麼大一件事,關鍵是,這事還是件大大的烏龍。
太後歎口氣,慈眉善目地看向段新鈺,說:“好孩子,掌珠聽信小人的讒言,錯怪了你,你放心,哀家定為你做主。”
說著,她看向癱在殿中的蔡招娣,眉眼立時鋒銳無比,彆看她登上太後寶座這麼些年一直吃齋念佛,慈眉善目,但當年也是風裡雨裡走出來的,這一擰眉,殿中眾人立即連氣都不敢喘了。
“麗姬,這事,究竟是你的主意還是陳王的主意?”她眯起眼,卻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麗姬臉色慘白,她知道定然不能攀咬陳王,否則彆說是她,就是霖哥兒他也不會放過,她猛地跪下去,哀叫道:“太後娘娘,婢妾所說句句是婢妾所知道的事實啊,婢妾隻知道紅豆突然懷了身孕,且在蔡家莊時並沒有見到外人,所以婢妾才以為,以為紅豆是跟人通奸……”
“通奸?”段夫人尖叫一聲,她倏的走上前,揚起手就想打下去。
蔡招娣慌忙閉上了眼。
段夫人急劇喘息兩聲,猛的放下手,轉身,撲上前,給太後跪下,道:“太後娘娘明察,臣婦不知這位夫人為何攀咬我家新鈺,但臣婦以我家大人的名譽擔保,我家新鈺絕不會同人通奸。”
這話一出,崔夫人都忍不住動容。
段大人的聲譽不僅僅是段大人自己的,亦是段府經營這麼多年,世世代代積累下來的聲譽,還有太子老師這一名譽的聲譽,其中重量,可謂段府最為重要的東西。
但這樣重要的東西,段夫人卻想都沒想就說出來了。
隻能是因為她極為愛重且分外信任這唯一的女兒。
崔夫人能想到的,段新鈺又豈會想不到,她心腔油然流入一股熱流,讓她鬆開太子的手,撲過去,拉住母親的手,眼裡不禁滿含熱淚。
“母親,您不用這樣,鈺兒沒事,有人為鈺兒做了證,鈺兒沒事了。”
段夫人攬住她,神色悲戚,卻是不信,“鈺兒……”
這時候,相益彰一步上前,神色鄭重,“夫人。”
段夫人抬起眼眸,看見太子殿下,一時怔忪,似乎這才注意到太子殿下也在場。
“夫人,是我不好,我來遲了。”
段夫人愣住,有些不懂太子這話的意思。
“我便是,瑞哥兒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