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段修瀚歎了口氣,道:“此事牽連到太子殿下沒被找回來的前二十年,那些年,太子殿下究竟在哪裡,都發生過什麼,當初那個小和尚什麼都沒說放下太子殿下就走了,鈺兒既參與過太子殿下那段時光,除了我們,應當還有一人對此事分外上心。”
段夫人疑惑,思考了會,她恍然抬首,“你說的是,陛下?”
段新鈺回到院子裡,先去看了看瑞哥兒,發現他已經睡了,她問過丫鬟瑞哥兒的事情,隨後才回了自己房間。
喜鵲和白鷺著急忙慌地給她端來飯食和湯蠱,迭聲問她餓不餓,渴不渴,一臉擔憂和心疼。
雖然一天沒吃飯,段新鈺卻一點沒覺得餓,但她還是吃了點,隨後讓她們將東西撤下,又讓她們退下,無她的吩咐不要隨便進來,這才翻出箱子,拿出了裡頭的黑匣子。
她輕輕撫摸冰涼圓潤的黑匣子,嘴角淺淺彎起,這次的笑容與往常相比,少了一分猶豫,多了一分開懷與甜蜜。
倏忽,她嘴角笑容一頓。
隨遇安怎麼變成了太子殿下呢?雖然她已經確定太子殿下就是隨遇安,但是她想不通,怎麼時隔三年,他卻變成了太子殿下呢?
難不成,他是特意下凡來找她?
想到這一點,段新鈺思緒瞬間紛亂起來,一時間想到隨遇安為了她放棄了這麼多,她整顆心就像被人揉捏似的,團巴地疼,一時間又覺得自己猜錯了,是不是太過自作多情,畢竟當初他們兩個人一直處於發乎情止於禮的階段。
摸著手裡的黑匣子,段新鈺長長歎了口氣,倏忽間又天馬行空地想到,這枚黑匣子被她撫摸這麼多年,卻似當初一般圓潤明亮,不愧是天上的寶貝。、
改日應當還給隨遇安才是。
胡思亂想中,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隔日,她起來後找圓圓,卻被翡翠告知,圓圓被抱到正院去了。
段新鈺洗漱一番,趕去正院。
誰知,她卻在正院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太子相益彰抱著圓圓在膝頭,手裡拿著一塊好似是玉石製作的燈籠在逗他玩。
段新鈺頓在了原地。
似是聽見了她的動靜,相益彰抬起頭,顯露出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溫柔,那絲溫柔嵌在他俊美卻顯強硬的臉龐上,卻好似雲霏初開的一抹陽光,硬生生將他男子的硬氣給劃開,露出裡麵柔軟白嫩的內裡。
段新鈺望見這一幕,怔在那裡,怔忪了很久。
“小娘子……”身旁傳來丫鬟疑惑的呼喚聲。
段新鈺抿抿眼角的濕潤,眼前這一幕是她盼了多久的……她都快要忘了,闔家歡樂,於多少人來說,隻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幻想。
她飛快收拾好情緒,走了過去,“太子殿下。”給他行禮。
相益彰忙伸手,“你這是何必,原本,我們應該是一家人……”
段夫人嘴角似笑非笑:“殿下這話說的奇怪,還請殿下慎言。”
相益彰頓住了,半晌,他依依不舍將圓圓放下來,對段夫人說:“孤現在要同紅豆說兩句話,還望夫人允許。”
段夫人冷哼,“孤男寡女,殿下這話不是讓臣婦為難嗎?”
段新鈺:“母親。”
段夫人無奈撫眉,心裡不住念叨“果然女大不中留”,麵上卻作惱怒狀,“去吧去吧,隻顧把我與圓圓兩個人留下來。”
段新鈺心裡知道母親隻是在做戲,她無奈歎口氣,道:“母親放心,女兒一會兒就過來陪您。”
最後還是讓他們單獨走了出去。
兩人漫步到後花園,微風吹拂,柳枝輕輕滌蕩,順著風的痕跡一塊飄過來的,還有花瓣的清香。
段新鈺垂著頭,低聲道:“太子殿下……”
相益彰止住她的話,“還像從前一樣,叫我隨遇安,不要叫我太子殿下。”
更不要叫他相益彰,他永遠都是隨遇安,在他心中,他的紅豆也永遠隻能是紅豆。
段新鈺微笑:“好,隨遇安。”
相益彰看著她,同樣輕聲呢喃:“紅豆。”
四目相對,不知過了多久,段新鈺輕輕撇開視線,相益彰也咳嗽一聲,收回了視線。
“對了,”相益彰乍然想到一件事,“蔡招娣死了。”
“死了?”段新鈺驟然瞪大眼。
“對,陳王府傳來消息,說麗姬愧對自己所犯的錯,就在房間裡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