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找到。”阮南燭眨眨眼睛,繼續欺負小姑娘,“門好可怕,人家才找不到呢。”
小茶怒了,指出真相:“紙條是你們塞的吧?”
林秋石和阮南燭聞言均是一臉無辜。
最後小茶實在是受不了了,站起來轉身就走。
阮南燭這才道了句:“會提前告訴你的,如果我們找到了的話。”
“謝了。”小茶也不傻,知道阮南燭和林秋石實力肯定不一般,這兩人長相都讓人不太愉快,特彆是林秋石,屬於那種醜的有點過分的類型,說實話,如果不是必要,她還真不想和林秋石說話。
“看小姐姐好像很嫌棄你啊。”阮南燭還在林秋石懷裡說風涼話,“人家都不樂意瞅你一眼……”
林秋石:“……”阮南燭,我勸你善良……
因為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這一天所有人都沒敢離開屋子。
阮南燭和林秋石為了不顯得自己特立獨行,也沒有到處亂逛。
下午五點左右,天氣開始變得陰沉下來,和林星萍推測的時間差不多,天空再次晴轉陰,要下雨了。
但當雨滴落到地麵上的時候,林星萍和崔學義兩人都沒有回來。這也是正常的事,畢竟他們白天已經被雨淋了,再淋一次好像也什麼影響。況且兩人要是今天晚上沒找到法子,恐怕第二天走廊上掛上的,就是他們兩個的人頭。
大概在晚上八點左右,林秋石才聽到院子門口傳來了匆匆忙忙的腳步聲。期間還帶著劇烈的喘息,好似那人剛遭遇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
林秋石將門拉了一個縫,看見林星萍站在門口,臉色慘白的像一具被泡腫了的屍體,而她身邊的崔學義已經不見了蹤影,她的目光落到了林秋石他們的門縫上,和林秋石四目相對。
林秋石很冷靜的假裝沒看見,默默的將門縫合上,他看向阮南燭道:“回來了。”
“哦。”阮南燭說,“把門抵住,彆讓她進來。”
林秋石點點頭。
片刻後,外麵就傳來了拍門的聲音,林星萍的嗓子粗啞的像是被碳燙過似得,她一邊拍門一邊喊道:“肖小雨,你給我滾出來,你居然敢騙我,你居然敢騙我,說,說!!是不是你們做的!!”
阮南燭語氣不鹹不淡:“林姐,您在說什麼呢,什麼叫做騙你,難道竹林那頭沒有神祠?”
“有神祠又有什麼用?”林星萍怒道,“我拜了,可是雨水還是會淋在我的身上!”
“那我就不知道啦。”阮南燭說,“畢竟我們去那兒的時候身上可還沒有被淋濕,你們這兩個被淋濕了去,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不然您給我說說?”
林星萍聞言破口大罵,大致就是一些詛咒的話語,還說阮南燭騙了自己。
“我怎麼騙你了。”阮南燭說,“神祠是你們先告訴我的,我隻是依照你們的吩咐去看了看,林姐,該不會你自己都不知道竹林深處有個神祠吧。”
林星萍聽到這裡,再不明白阮南燭和林秋石是兩個扮豬吃老虎的人就是真的蠢了,她叫喊了許久,阮南燭都懶得理她,最後整個人軟倒在了門外,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這要是一般人,聽到人哭的這麼淒慘,林秋石或許會生出些許憐憫之心,但是對於林星萍,他是一點都不同情。
這群人從頭到尾都沒懷過什麼好心思,手裡的人命數不勝數,此時同樣的事情落到了自己身上,才明白過來是種什麼樣的感受。
林秋石低聲道:“我想問她幾個問題。”
“問唄。”阮南燭說,“現在不問,以後也沒機會問了。”
“你認識何霜雅嗎?”林秋石對著門外的林星萍開口。
林星萍在聽到何霜雅這個名字時,瞬間聽下了哭泣聲,陷入了某種詭異的沉默。
“你認識對吧?”林秋石說,“不但認識何霜雅,還認識吳崎。林星萍,你現在還覺得自己死的冤嗎?”
林星萍半晌沒說話,像是被林秋石的問句堵住了嘴,最後才硬生生的從喉嚨裡擠出來了一句:“那是她蠢,她該死!”
“對啊。”阮南燭笑眯眯的接了話,“所以你蠢,你也該死。”
林星萍啞然,門外再次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哭聲,她說:“求求你們,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有誰想死呢。”林秋石的語氣很平靜,“何霜雅死前或許和此時的你想的一樣,這算是報應了吧。”
然而說再多的道理,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來說,都太過多餘了。
林星萍的哭聲持續到了半夜,漸漸被嘩啦啦的雨聲覆蓋,林秋石坐在門邊沒有睡覺,他聽到外麵傳來童謠聲的時候,林星萍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門外。
林秋石輕輕的把門拉開縫隙,看到院子裡再次出現了那幾個小孩的聲音,其中夾雜著幾具沒有頭的屍體。
小孩手牽著手,圍繞著跪坐在中間的林星萍,問出了童謠最後一句問題:“在你身後的人是誰?”
林星萍到底回答了什麼,林秋石聽不到,他隻是看見林星萍的脖頸歪了歪,隨後便從頸項上咕咚一聲掉了下來。在地麵上滾了幾圈之後便不動了。
昨天掛在走廊上的晴天娃娃又開始發出慘叫,整個院子裡都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氣氛。
在確定林星萍死亡後,林秋石才回到了床上。
他看著天花板,表情一時間有些茫然,直到阮南燭縮進了他的懷裡。
“怎麼了。”阮南燭問他。
“我沒想到這事兒會把吳崎牽扯進來。”林秋石覺得自己心裡麵的事也沒什麼好瞞著阮南燭的,“他……人挺好的。”熱情開朗,不然也不會和他這麼個慢熱的人做朋友。
“嗯。”阮南燭靜靜的聽著,他知道林秋石不需要他接話。
“我覺得我不是個合格的朋友。”林秋石說,“我遇到事兒了,也沒有想過和他說,他遇到事兒了,我也沒去問。”
“這不是你的錯。”阮南燭道,“你不可能保護每一個人。”
林秋石扭頭看向阮南燭:“那你呢?你能護住每一個人嗎?”
“我?”阮南燭安靜片刻,“我也護不住。”他垂了眸子,聲音也低了下來,“我是和一個朋友一起進的第十扇門,我出來了,他沒出來。”
林秋石想起了當時從第十扇門裡麵出來的阮南燭,幾乎像是整個人都脫了層皮似得。但在醫院休息了好幾個月,甚至從醫院裡出來了,都很久沒有緩過勁。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林秋石說,“沒有你,我可能第一扇門都過不了。”
阮南燭無奈:“不是我在安慰你嗎,怎麼變成你安慰我了。”
林秋石啞然失笑。
平日裡他們哪有這麼感性的時候,這隻是偶然的感歎,睡過一覺之後,第二天又得精神百倍的應付門裡麵的事。
兩人躺在床上,你一言我一語,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走廊上的晴天娃娃,又換了個新的模樣。
為了確定,阮南燭把晴天娃娃取了下來,打開之後,看到了裡麵包裹著的人頭。
果然是昨天夜裡死去的林星萍,她的腦袋和身體分了家,眼睛還大大的睜著,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隻是可惜她到死都不知道那場雨是怎麼來的,更不知道林秋石和阮南燭施了何種手段,所以連化為厲鬼的機會都沒有,隻能這麼不甘心的死去。
何霜雅恐怕也和她經曆的同樣的事,她知道是有人在奪她的門,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裡落入了陷阱。
“今天去神祠看看吧。”阮南燭說,“在下雨的時候。”
“好。”林秋石點點頭表示同意。
阮南燭把林星萍的腦袋用白布包好,然後再次念出了那一首長長的童謠。
童謠之後,大雨再至,阮南燭從包裡取出油紙傘,撐開後遞給了林秋石,笑著道:“走吧。”
林秋石接過油紙傘,和阮南燭朝著竹林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