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身體好轉柳隨如今畏光畏風的程度已經大幅減輕,即使是在晴好的正午也隻是輕微不適,再也用不到帷幔,加上外界的人幾乎都不認識他,隻要他不自報姓名,在各地其實都行走無礙。
本來還有些擔憂那些見過的武林新秀會認出他造成不利,可轉念一想自己身邊就有兩個當代武力值數一數二的人物,完全沒必要那麼畏畏縮縮,於是柳隨乾脆便大大方方走在路上了。
隻是燕翎幾次欲言又止,柳隨沒在意。之前他曾為過於陰間的相貌暗暗彆扭過,大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想到自己往後能和常人一樣,說不定還能安享晚年,柳隨就完全不在意了。
到蕪州的時候,燕翎派來的人自覺圍成一圈將他們與外人隔離開,搞得柳隨幾乎什麼都看不見還很鬱悶。
蕪州到處都是江湖人,嗅覺靈敏,見到一群明顯訓練有素的侍衛便不由停下駐足觀察,茶樓酒肆裡投來的一雙雙眼睛將他們掃描了個遍。
“子遊,這群人看著可不像咱們江湖人,一個個跟磚似的碼得整整齊齊,在藏什麼呢?”濟青手裡還端著茶,也顧不得喝,伸長了脖子張望。
子遊卻毫無興致,神情懨懨:“與你我無關。”
濟青見實在看不到什麼,悻悻收回視線:“唉我知道你愁柳公子的事,我也愁啊,可現在人都找不著,彆提正名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武道大會,咱們青城派因為那點子事憋屈了多久,總算找著機會一雪前恥了。”
子遊放下茶杯,看向他:“門派聲譽重要,柳公子的聲譽就不重要了嗎?”
濟青聞言生氣了:“合著隻有你一心為柳公子是吧?我忙前忙後找師門長輩去找柳公子,為他正名時你在哪呢裡?現在問題就是咱們勢單力薄,沒人肯信我們,也沒人願意救柳公子,他們隻會傷害柳公子,你以為我不急嗎,跟我慪什麼氣。”
子遊也知道他說的在理,可一想到柳隨是因為救他們這些新秀才落入賊人手中生死不知,他就無法平靜下來。
尤其柳公子長成那樣,很難不讓人心生歹意,萬一,萬一……他都不敢想。
濟青也知道子遊是關心則亂,明明往日比他沉穩得多:“好啦好啦,與其在這擔心,不如好好準備爭取在武道大會上拿個好名次,有了名望,我們就有資格為柳公子說話。”
子遊也知道這個道理,隻是他們雖然在試劍大會表現優異,但那是新秀場,想在這茫茫江湖眾多高手中脫穎而出,又豈是易事。如果可以寄托給師叔他們,情況就會好很多,可多日以來他們試過多少回了,沒用。師叔師祖要麼覺得柳隨可疑,要麼隻醉心於劍術對此事毫無興趣。
歎了口氣:“抱歉,是我情緒不對,走吧,去找師叔他們。”
濟青擺擺手,兩人結伴離開。
到了青城派大部隊那,才發現前方一群紅衣弟子。濟青忍不住扶額,怎麼就這麼背,又是飛花澗。
雙方自打出了那事便有點水火不容的意思,眼下飛花澗堵路,顯然又想找麻煩。
眼尖的濟青還在紅衣人群裡看到了晏誠那小子,隻是這回他這飛花澗大弟子也屈居身後,為門內大佬們讓路了。
兩人本不欲摻和此事,因為不占理,和飛花澗對上青城派就隻有被擠兌的份,還是讓師叔他們承受這些吧。
結果飛花澗的人竟然說:“比起治平寺,你們青城派才該叫和尚廟才對,我一路看下來,竟是連個像樣的女弟子都看不見,難怪一個個見色起意,就愛禍害彆家女子呢。”
青城派自然是有女弟子的,現在人群裡就站在兩個呢,那人的話一出,兩名青城女弟子麵色難看。這不就是說她們是無鹽女,和男的沒差彆嗎?
子遊和濟青站住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欺負師姐算什麼本事。
“喲我當誰呢,原來是飛花澗那群娘娘腔,怎麼?武功不行,來這比誰麵皮白啊?”
“武道大會不比臉,望周知。”子遊淡定補充。
飛花澗弟子有被氣到的,為首那氣質輕佻的卻是勾唇一笑:“怎麼不比,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子遊二人的師叔,此次青城派的領頭人霍星辰皺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