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去找大夫來。”
長老搖頭:“先不急,今日開賽在即,人都忙著呢,大會上人群聚集,我會在會上向大家說明此事,拜托醫術高明的俠士前來醫治,等晚上便是。”長老又看向洛熙擇他們,“毒醫意下如何?”
洛熙擇神情越發不耐,但到底不能直接和武林盟鬨翻:“嗬,你都這麼說了那便試試。”
而沈融雪隻想醫好柳,於是便也一言不發。
想在這等著的人很多,但今日的武道大會開賽在即,隻能依依不舍地走了。顧亦傾此次作為評審一員,也不得不離開,臨走前他叫絕劍山莊的人守在這,警告地看了一眼洛熙擇。
洛熙擇隻是冷笑一聲。浮淺之人,不過是漂亮的皮相罷了,這便忘了自己是誰。洛熙擇依然不改對柳隨的印象,漂亮廢物也還是廢物,甚至聽來更可悲了。
絕劍山莊的人聽令留在了原處
,柳曄也沒去,打算在這守著哥哥。等待途中,沈融雪眼見柳隨黏人黏得越發緊,甚至差點出現過界行為,有人叫沈融雪放下柳隨,沈融雪皺眉,沒有放手。
顧藝馨說:“你若是不放心,我們所有人出去,放下他吧,我看他這樣也很難受。”
沈融雪看了柳隨一眼,同意了。
柳隨被單獨放回房間不久後便清醒了,回憶剛才在眾目睽睽之下的羞恥行為,整個人都快靈魂出竅。
現在隻能期盼武林盟能找到擅蠱的人治好他了。
想來是昨夜睡得太死,叫人尋到了機會,柳隨懊惱。隻是,誰會給他下這種莫名其妙的蠱呢?柳隨自覺他在江湖上完全是無足輕重的人物,對他動手有什麼必要?若說是為了《九聖蓮華經》,這東西也已經放進了武道大會獎勵中,沒有尋他麻煩的道理。
想來想去,隻能是有人看他不順眼了。
快晚上的時候,柳隨想叫沈融雪來練功,忽然想到自己的情況,一下又不敢了,隻能一個人坐在房裡等著武林盟找的醫師來。
顧亦傾在回來的路上忽然被人撞了下,他正想開口提醒,一張紙條塞到他手裡。
那人很快消失無蹤。
他展開一看:少莊主,若想得到你想要的東西,西北小樹林一見。
顧亦傾扔掉紙條繼續往回走,走著走著,腳步卻慢了下去。前方人潮洶湧,似乎都是要去柳隨院子圍觀治療的人。
他想要的……
幼時柳家的梨樹下,乃至武道大會的台上,那個人永遠離他很遠,離他最近的是溫泉那次,可彼時顧亦傾並沒有勇氣展露分毫。
到了如今,他身邊的人越來越多,無論是燕翎,還是那個所謂的好朋友沈融,都比他更得那個人的心。
今日柳隨在他懷裡戀慕依賴的模樣不斷在腦海中重現。
天色有些陰沉,有人匆忙行進間撞到了沉思中顧亦傾,連連道歉,顧亦傾卻什麼都沒說,忽然腳步一轉,往西北方走去。
柳隨這邊已經迎來了醫師,為了防止他對醫師“舉止不軌”,還是由沈融雪抱住他。
眼瞅著那第一個醫師露出遺憾的神情,柳曄暗暗擔憂。哥哥現在揚名武林,也不知究竟是好是壞……她知道哥哥好看,小時候家裡的仆從沒有哪個不喜歡哥哥的,就連那可惡的柳必成,在沒背叛柳家前,對哥哥也很好,曾經她從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可經曆了先前北鎮王拘禁哥哥的事,她就開始有隱憂了。哥哥總叫她保護好自己,恐怕絲毫沒意識到他自己遭人覬覦。
尤其是他纏在沈融雪身上的模樣,哥哥對外人向來疏離,甚至很冷淡,頭一日時,多少人想拜訪他,都被拒之門外,這回因為蠱被迫褪去了所有棱角,不再高高在上,就像是一種隱藏了刺的花,隻剩下柔軟,全身心的依戀和渴慕,誰能拒絕這樣的誘惑。
一輪醫師看完,看法和洛熙擇一致,確定柳隨中的是蠱,有人略通蠱術,說是可以嘗試拔除,洛熙擇全程沒有發表觀點,隻是含笑看著他們動作。
血從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上流淌下來,紅得刺目,但柳隨體內的蠱沒有任何動靜,並沒有隨著醫師引誘出來。
眾人一籌莫展。
洛熙擇這時才開口:“看來這蠱確實不好解,諸位現在願意讓我接手病患了嗎?”
武林盟長老眉頭皺得死緊,沒想到這蠱如此詭異,尋常的拔除方法根本沒用。可若就這麼放洛熙擇帶走柳隨,恐怕其他人不答應。
果然:
“為什麼非得交給他?在下認識不少杏林聖手,派中也有專門鑽研此類疑難雜症的人,不如交給在下。”
“沒錯,毒醫是厲害,可我記得尋他仇的人也不少,柳公子交給他能讓人放心嗎?”
“我也不同意。”
“我派臨近百越,那兒的人最擅長蠱毒,不如讓柳公子跟我們回去。”
……
眾人七嘴八舌,爭論自己有什麼優勢,都表示願意為治愈柳隨出上一份力。
洛熙擇若無其事,對自己毀譽參半的名聲並不在意。
此時外麵忽然傳來:“都彆爭了,既然你們都不放心洛熙擇,便由我陪同柳公子一起去。”
是顧亦傾,如果是顧亦傾的話,大部分人對他的人品信得過,有他保證,再說什麼就顯得有些無理取鬨了。
武林盟長老目露欣賞:“有少莊主保駕護航老夫就放心了。”
顧亦傾這次主動上交《九聖蓮華經》已經取得武林盟極大好感,這回又放棄武道大會的評審資格為他們解決煩惱,長老對顧亦傾好感極高,武林盟本就有意培植新血液進入,長老心中一動,有了想法。
這事便這麼定了。
翌日,包括沈融雪,洛熙擇,顧亦傾,還有一定要跟著的柳曄,以及柳隨,五人輕裝上陣,出發離開蕪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