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買嫁妝(2 / 2)

陳麗娜想了想,問說:“老聶同誌,你今天總共拿了多少錢?”

“你想要多少,我就拿多少,這個不是問題。”聽聽,還是上輩子那樣的爽氣。

“票,票呢?”光有錢不行,國營商店裡的東西,可全是拿票來置的。

聶博釗於兜裡掏了掏,又搓出一把票來,如數給陳麗娜看著:“鞋票三張,布票十米,還有,這是衛生票,用來買洗涮用品的。”

也不說彆的,她歪著嘴兒:“既是辦彩禮,那這錢按例就是我的了,我來支配,你沒意見吧。”

聶博釗從呢子大衣的口袋裡掏出兩張嶄新的大團結來,遞給陳麗娜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他越看這白淨斯文的大姑娘,就越覺得可惜,怎麼就給打成了個傻子了呢?

陳麗娜全接了過來,轉身就進了國營商店。

商店裡的售貨員的臉,原本比外麵那拉了霜的地麵還冷,但看見這樣年青的兩位同誌走進來,還是熱情了起來。

不用說,一看就是要結婚了,來辦嫁妝的。人一輩子就結一次婚,國營商店的女售貨員們未能免俗,也得給他們個笑臉兒。

“這位女同誌,你瞧咱們這匹布怎麼樣,新來的的確涼,結實耐用還漂亮,關鍵是顏色好,你看這顏色豔不豔。”說著,售貨員就推銷了起來。

紅顏色,喜慶又大方,是大姑娘們結婚的時候的必選,現在的農村,就流行結婚的時候作上一件紅衣裳了。

但是,陳麗娜並不看布,她在商店裡逛了一大圈,卻是停在了角落裡的鞋子前麵,指著角落裡一排大棉鞋問:“這鞋子有小孩的沒?”

“有,要多大鞋號?”

“你家孩子多大鞋號?”陳麗娜反問聶博釗。

聶博釗攤了攤雙手:“我也不知道。”

“那就按著年齡,一個七歲,一個五歲,一個三歲來買吧。”陳麗娜果斷乾脆,把三張鞋票全遞了過去。

聶博釗猶豫起來:“小陳同誌,我家三蛋才兩歲,隻能穿兩歲孩子的鞋。二蛋也才四歲,老大隻有六歲。”怕她不懂事,要犯諢。

“他們難道就不會再長個兒?”陳麗娜反問,嘴角直抽抽,目光都是直的。

售貨員明白了,這男人肯定是個二婚,笑著說:“男人懂個甚,他們以為孩子都是喝著西北風長大的呢。”

說著,幾個售貨員一起笑了起來。

男人一臉嚴肅,同時還有幾分窘迫,簡直就跟個背著手兒的老乾部似的。

要不是曾經見識過他以後的成熟幽默與風趣,陳麗娜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那個與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男人了。

“要大了我不論,小了能換嗎?”陳麗娜抱著三雙鞋,問售貨員。

“能,但不能下地,在炕上試試就得,要弄臟了,不退不換。”售貨員也很乾脆。

買了三雙棉絨絨,裡麵加著絨的大棉鞋,陳麗娜又挑了幾匹布,並不是的確涼,而是那種最厚實的絨布,說實話,眼看入冬了,烏依瑪那地方到底是北方,冷的什麼一樣,穿的確涼,可真是笑話。

提了一大堆叮嚀當郎的從國營商店出來,聶博釗猶豫了半天,說:“那二十塊錢都是你的了,你想買啥就儘管說,不要心疼錢。”

說是置辦嫁妝,什麼雪花膏,肥皂洗發水,她啥也沒買,隻給幾個娃買了幾雙鞋。

不止人傻,似乎連普通小姑娘們愛美的那點子勁頭兒也沒有。

要知道,聶博釗的丈母娘非常非常的難纏,要說聶母就隻是偏小的,心思重之外,他那丈母娘,就直接是個十足的潑婦,而且還是一個,滾刀子肉式的,在整個烏瑪依地區人人都能聞風喪膽的潑婦。

而且,基地的艱苦,是陳麗娜這個隻上過大學,一直呆在農村的小女孩所無法想象的。聶博釗要把個傻姑娘哄到基地去給自己帶兒子,心中有愧,難免就想對她好一點兒。

“哦,錢呀,不是說了由我支配嗎?”陳麗娜說著,就跳上了自行車後座兒:“咱們走吧。”

他立刻說:“可以可以,那是你的錢了,全憑你支配。”他兜裡其實還裝著一遝子大團結呢,這倒好,沒有用武之地了。

二八大杠一騎,聶博釗在鄉上拐了個彎兒,這就準備要回家了這是。

“老聶同誌,哎哎,停下,不對吧,咱們不是還得去民政局扯個結婚證,你咋就往回拐啦?”

“我的戶口在油田上,介紹證明也隻有油田上才能開,咱們先辦婚禮,到了油田上再扯證,行嗎?”

“真的,那咱們還真得到了基地才能扯證兒?”陳麗娜一臉的失望。

哎喲喂,裝傻很累好嗎,她都快要憋不住了,難不成,她這還得一直裝到邊疆,裝到石油基地去?

“喲,這不麗娜嗎,才和國柱把婚退了,就坐到咱們鄉石油工人的車座兒上了?”

就在這時,遠處有個小知青打著口哨扛著鋤頭的走了過來,頗有點意思意思的,就堵在了路邊。

一個自行車兒上坐著,陳麗娜立刻就覺得,男人的呼吸瞬時粗了。

回過頭來,他臉上那刻板的嚴肅也變成了好奇和意味深長:“小陳同誌,聶國柱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嗯哼,有情敵,老聶同誌,是時候該表現表現你上輩子的風彩來啦,否則的話,麗娜同誌能答應,讀者可不答應啊。

麼麼,話說為啥大家的留言欲這麼的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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