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爆脾氣(1 / 2)

“麗娜, 你怎麼回事嘛, 我二媽能到你們基地來當校長, 那可是我千請萬請才來的, 你今天怎麼就把她給惹了?”

晚會還沒完了, 賀蘭山就把丈夫拎小雞似的拎走, 挪到陳麗娜跟前來了。

“不止是她, 1號基地小學的田老師, 也是你塞進來的吧,你這個總是喜歡往崗位上安插自家親戚的毛病, 啥時候能改一改?”陳麗娜直接就說。

“陳麗娜,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管農場,生產場長還是你姐夫呢,我二媽她想在礦區發展婦女聯合會的事兒, 人也是想改變咱們礦區的現狀,我咋就不能叫她來了?”

“她還不如賀敏, 你知道吧?”

“不是, 軍強可是我們老賀家唯一的兒孫,她就寄予厚望一點兒, 這個很正常,我跟你說, 你再忍上兩個學期的, 等礦區給賀敏分了房子, 我就想辦法把她調走, 行吧?”

“賀廠長,我和你可沒有太大的交情,而且,是你二媽說的,聶衛國表演的要是好,她立馬就走人,你現在甭跟我說這個。”

“我會跟她說的,讓她特彆照顧你家那仨小子,還不行嗎,陳麗娜,你風頭占的夠足了吧,還想怎麼樣啊到底?”賀蘭山聲音愈發的高了。

“媽,你跟我陳阿姨彆吵了,行嗎,不怕領導們聽見笑話嗎?”高小冰適時的,就把自家媽給攔住了。

但是,陳麗娜也聽出來了。

王革命,賀敏家媽,這是後悔了,不想離開學校了。

怎麼說呢,陳麗娜上輩子的保姆袁華一直身體不好,然後又還不停的想給賀敏懷個崽兒,總之就是各種懷不上,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該叫賀敏倆母子給掃地出門了。

對於這事兒,她一直是選擇不聞不問的,甚至於袁華,她也就隻見過一麵。

那是個非常懦弱的女人,就跟當初差點領養了劉小紅的宋妻一樣,這種女人吧,對於她們來說,寧叫丈夫打死也不肯離婚。

但是,離了婚,那對她們來說,就是死而複生,重生了。

萬一你這時候要給她一丁點的助力,好嘛,她那婚呀,可就難離了。

王革命在大慶,那可是農業編製,跟陳秉倉一樣,一個月五塊錢的工資,到了礦區,一個月能拿六七十塊,她在後台叫囂著要走,這會兒這是後悔了,不走了這是。

“那不是她想不想走的事兒,我告訴你賀蘭山,1號基地小學這些教師,我全要換掉。”

“喲,陳場長,才評了個勞動模範,轉了正,你這感覺怎麼像是當了書記似的,我就不信你能把我二媽趕走。”

“我要趕不走,我就不姓陳。”陳麗娜也撂話了,而且,也不跟賀蘭山再聊,起身就走。

“媽,媽,快來吃烤紅薯啦。”三蛋兒揣著隻小紅薯,也不知道從那兒就溜出來了。

“咦,真香,沙壤壤的,誰送給你的?”陳麗娜就問。

“高姐姐呀,她塞了我哥一個,我哥送我了。”三蛋就說。

媽媽咬一口,他饞的直舔嘴巴,但是,隻要媽媽不吃,他是絕不會先吃的。

“呀,這是拿紅泥裹著,專門在烤箱裡烤的,至少烤了兩個小時,一股板栗味兒,這品種咱礦區沒有,不行,讓聶衛民給我問問高小冰去,看這紅薯是從哪買來的,我要知道地方。”

“好呐媽媽,不過你和賀阿姨吵的那麼凶,真的沒事嗎?”三蛋兒一直跟著陳麗娜,聽倆大人吵架,那叫一個憂心忡忡。

“沒事兒,我們都是爆脾氣的人,在同一個係統中工作,難免會有掙執,但是,她是個凡事放在明麵上的人。蛋蛋,媽得多跟你說一句,人生在世,不怕吵架的敵人,就怕背後放軟刀子的朋友,佛口蛇心,說的就是這個,明白嗎?”

她和賀蘭山,那叫在吵架中鞏固友誼。

但是,她今天不但要把賀母趕走,禍害的,可是整個1號基地的孩子。

得罪老師這種事兒,開弓可沒有回頭箭啦。

把紅薯遞還給三蛋兒,他就找個空位子,坐下來慢慢兒的去舔了。

“阿書記,不是說咱們自治區的二把手要來給我頒獎,怎麼又是您啊?”等到晚會完了,領導們照例還要在一起娛樂娛樂,聊聊家常嘛。

“怎麼,因為是我,小陳好像不太高興。”阿書記說著,就伸出了手:“來吧,今年咱們礦區的勞動模範,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能共舞一曲?”

陳麗娜回頭看了眼男人,咦,男人剛才看節目的時候還在,這會兒領導們聚會了,他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突然發現,最近男人很不專心嘛,總是借口工作忙,天天泡在實驗室裡。

“跟領導跳舞,是我的榮幸,不過,阿書記,一直以來您都告訴我,農場是咱們礦區的一份子,跟煉油廠,各基地,武裝部是一樣的,直屬區政府管轄,那我得問您一句,為什麼工資待遇到了我這兒,就降了那麼多?”

給了她一個正式編製,然後還把她工資給降了十五塊,這等於是,朝升暗降了這是。

“小陳,我得跟你說,咱們共和國是農業大國,但是吧,部隊、石油、煤礦這些工種它天生工資就高,農業這一方麵工資本身就低,你雖然職位跟他們這些廠長們是一樣的,但是,你知道現在一個村支書拿多少錢工資嗎?”

“五塊。”

“這就對了,你主管農業,我給你這個工資,基本就是一個農業的村長,才能拿這麼多。”

“我不管內地的村長們一個月拿多少錢,我隻知道,我們農場的產出,今年可是能供應整個礦區人口的,而我們的勞動力因為知青返城,正在逐漸減少。阿書記,我們農場不該是礦區的糧庫吧,社員們辛辛苦苦一年下來,到了三四月份還要啃窩窩頭,這我實在看不下去。”

阿書記舞都跳不利索了:“那你的意思呢?”

“我如果是在紅岩當個縣長,給我六十塊錢工資我認了,但是在礦區,一個小學老師一個月也是四十五塊,我也四十五塊,我所乾的,可遠比一個小學老師多多了,這樣吧,這個場長我不當了,我申請到礦區小學去當個老師,拿份悠閒工資,您說咋樣?”

“小陳,你要不乾了,一時半會兒叫我們往哪裡找場長去?”

“我不管阿書記您從哪兒找場長,我隻知道,礦區小學的教師全部紅磚畢業,所謂的紅專畢業是啥,小學讀完,直接紅專,田老師給孩子們教書的時候,腳不叫腳,叫‘覺’,孩子不叫孩子叫‘碎籽籽’,阿書記,我知道您不主管教育,咱們礦區現在也還沒有成立教委,但是,您也不能啥人都放進來當老師啊,我倆兒子可都指著這所學校讀書呢,不行,我必須得回去當老師。”

好嘛,音樂還沒停,陳麗娜一鬆手,阿書記的舞跳不成了。

於參謀人家五月份受了傷,六月份就包著繃帶到農場搶收夏麥的,一隻腕子就過來了:“陳場長,今天咱倆可得跳一曲,你要再不跟我跳,你可就沒有跟我跳舞的機會啦,因為我馬上就要調去彆的地方了。”

問題嚴重,阿書記瞪了他一眼,把他給瞪走了。

“小陳,老師這個事兒,我現在就可以給你辦,王革命啊,我把她調到彆的崗位上去,校長人選你來挑,但是農場的場長,我還是希望你來當,就為了咱們邊疆,委屈一下,你的成績我們都看在眼裡,行嗎?”

“那就給我一段時間,讓我休個假,您看成嗎,暫時,讓王場長代理我的職位,正好冬天,農場因為你們不肯批更多的資金,也無法上馬蔬菜大棚,你們也慢慢找一找,萬一有合適的場長,我就索性不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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