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行就放農場去, 讓你爸媽帶著, 咱們單獨去, 快去快回吧, 我這邊任務特彆的重, 總理身體很不好,我想在實驗室多做出些貢獻來,今年年底北北京的時候,能讓他老人家高興高興。”
“農場裡現在正是忙的時候, 我爸我媽為了掙工分, 早出晚歸的, 再送三個孩子去, 他們是真照料不過來。再說了,他們仨還沒坐過飛機呢, 就帶出去坐一回唄。”
小聶在外麵一聽就高興了, 到底還是媽媽好,想著他們沒坐過飛機。
心裡甜甜的,小聶就捂著嘴悄悄兒笑呢。
“主要帶著仨孩子, 一路要吃要喝,住賓館也得開兩間房吧,紅岩那邊肯定要招待, 但隻要他們那邊省政府招待了, 我跟你說, 就有一大批的物理專家等著我給他們講物理, 化學專家等著我給他們講化學, 數學專家還要等著我給他們講數學呢。”
“又不要掏你的錢,就讓孩子們住個賓館怎麼啦,這一回出行的住宿費,我來掏。”
“人紅岩的領導會讓你掏,他們會安排好一切行程,恨不能我上廁所都有人負責給我擦屁股,隻求我把時間全利用在他們身上。”
“能不能不要說的這麼粗俗,你就帶著唄,我今晚伺候你一回。”
不能再聽下去啦,小聶悄悄眯眯,就溜回了小臥室。但是按捺不住驚喜的,他就撓醒了二蛋:“聶衛國,明天起來表現好一點,咱們估計能坐大飛機啦。”
“真的?”二蛋翻身就坐起來了:“為啥呀?”
“不知道,反正爸不想帶咱,媽想帶,咱表現好點兒,肯定就能跟著一起去,他們準備去紅岩旅遊呢。”
“那還用說嘛,要不我現在就起來去掃院子?”大飛機啊,時時在天上飛的,誰不想坐,坐完回來,估計能吹一年牛呢。
“那可就太過了,咱們趕緊收拾行禮吧,但明天早上起來還是要乖乖的表現出個上學的樣子來,他們要真願意帶,會給咱們請假的。”聶衛民胸有成竹的說。
第二天一早起來,聶工心情大爽,陳小姐也是笑眯眯的。
三蛋一無所知,早上起來鬨鬨騰騰,張著嘴就要找媽媽給自己刷牙。
他最近正在換牙,不比聶衛民會拿自治的小彈弓給自己撥牙,二蛋伸手就拽牙,他每天都要媽媽給自己的小奶牙做按摩,哎呀,按著按著哭哭啼啼撥下來一顆,扔房梁的時候還得全家一起慶祝。
逢人就誇自己那顆小奶牙有多漂亮。
“閉嘴聶衛疆,你要敢再叫媽媽幫你刷牙,我從今往後都不罩著你。”二蛋說。
“自己去刷牙,刷完了打上香皂把臉洗的乾乾淨淨,來我給你搓。”聶衛民說著,一把毛巾揉上三蛋的臉,一通亂揉,哎呀,乾淨的不得了。
三蛋還想再哼哼,兩個哥哥同時瞪著他,嚇的孩子也不敢哼了。
“爸爸媽媽,我們該去上學啦。”背好了書包,聶衛民就說。
“你看吧,這仨孩子哪是拖累,都乖的不得了,帶上吧。”陳麗娜從廚房出來,就跟聶工說。
然後,她說:“行了,今天都不用去上學了,一會兒我去小學請個假,路過礦區咱們再到中學請個假,今天呀,你爸帶你們要去坐大飛機。”
聶工於是也說:“行吧,那就都趕緊收拾,咱們得趕在十二點之前到達地窩堡機場,然後奔赴紅岩。”
二蛋直接把書包一甩,就背著自己和聶衛民的行禮出來了。
當初跟聶國柱學的,幾件小衣服打成豆腐塊,牙缸子往邊上一掛,裡麵包著卷好的毛巾和牙刷:“報告首長,我們已經準備完畢。”
“這些孩子現在真有這麼聽話,打包行禮,用了五分鐘不到?”聶工一臉的納悶。
聶衛民啥也不說,換上了自已嶄新的帆布鞋,春天嘛,窄褲子白襯衣,外麵一件草綠色的小軍裝,兩手插兜就說:“我們不止聽話,而且在我們看來,陳小姐是地球上最漂亮的女人,沒有之一。”
“自己想去就直說唄,小聶同誌,你這嘴巴最近甜的有點過分啊!”陳小姐給自己挑撿著衣服,就說。
“你以為隻有自己漂亮,才能完美打敗包小姐嗎,我覺得不是。”小聶簡直就跟狗腿子似的,要在大清未亡時,他絕對能當李蓮英。
“畢竟人家包小姐所主演的《夢裡敦煌》可是領導人們出國訪問時必帶著的文藝禮物,而夢裡敦煌舞蹈所有的草圖,據說全是包小姐一人畫的,這就證明她非常非常的優秀。”小聶這些,全是從報紙上看來的,要給陳小姐塑造危機感。
“實話告訴你吧,你小姑生病了,據說已經換過幾次血了,在紅岩省醫躺著呢,我們是去看你小姑的,她命在垂危,你就甭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小陳於是提醒他說。
小聶摸了摸鼻子,一時間消化不了這事兒,於是陳麗娜就把信遞給他,讓他自己去看了。
現在出門真的是,就跟養了一支小隊伍一樣,除了陳小姐拖時間,仨兒子幾乎不用操任何的心。
“王阿姨,甜甜已經去上學了嗎,今天又不跟我們一起走?”要去往甜甜家送小兔子的時候,聶衛民就問。
王姐提過兔子,有點兒鬱悶呢:“她最近心情挺不好的,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不過她和小紅一起走的,你放心吧。”
妹妹都成老兔子了,毛又長又胖,老態龍鐘的。
王姐接了過來,二蛋還要叮囑一句:“阿姨,可不能讓金寶吃了我們的妹妹哦。”
“金寶要吃它也嫌老,這大概是礦區最老的兔子啦,小陳路上開車記得小心啊。”
“我會的王姐,再見啊,幫我家照料著院子。”
地窩堡國際機場,跟上輩子陳麗娜來的時候相比,當然是天壤這彆。但看著一架架大飛機來來去去,裝載廂,流動帶,已經夠讓幾個孩子震驚的流口水了。
“媽媽,這就是咱們要坐的大飛機嗎,可真大呀。”三蛋以為是坐火車,還怕自己會丟,緊緊拽著陳麗娜的手。
二蛋捏著紅色的機票,上麵印著天/安門,領袖像,他的出生年月,姓名,甚至於學校地址,以及父母的姓名,一切都標注的清清楚楚。
心情那叫一個激動澎湃啊。
但是吧,這並不是民航客機,而是一架軍用飛機,座位破舊不說,機上一股濃濃的煤油味,而且,這種軍用機機艙是不增壓的,起飛的那一刻,簡直能難受的人恨不能死過去。
等上了天,叮嚀咣啷,整個飛機都在抖,等一遇上汽流,那就更慘了,上巔下晃,機上坐的人員,沒有一個舒服的,幾乎全都係緊了安全帶,一幅堪破紅塵,無所謂生死的樣子。
要知道,現在的機上還供應茅台呢,飛機餐有中有西,還有小聶三兄弟從來沒有見過的牛排供應。
但是吧,除了二蛋和另外幾個看起來身體很壯的人,就連聶工都難受的閉上眼睛了。
自恃坐車不暈,能幫他爸在180KM的汽車上發無線電的小聶算是徹底癱了。倒不是吐,他本身吃的不多,也吐不出來,就是難受,小臉黃蔫蔫的,窩在聶工懷裡一動不動。
二蛋人家吃的美滋滋呢,一會兒看還有汽水果汁,桃汁來一杯,汽水來一杯,聽說有可樂,也要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