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她唯一差的一點,就是任人唯親,比如王革命,就是照著她的麵子放進來的,這個人呀,原來鬥革命的時候一把手,現在進毛紡廠,目前為止,陳麗娜還沒看到她的能力呢。
而包曼麗在進入紡織廠幾天之後,終於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新的同盟。
誰呢,那當然就是咱們一看到紡織廠工資高,就想辦法托關係進來的,采購部的主任,王革命同誌啦。
這不,轉眼毛紡廠開業一個月,接到最大的訂單,是邊防戰士們的夏衣布料。
陳麗娜親自帶著車間主任們試了一遍又一遍,紡出來的最吸汗,也最透氣,還不調色的嶄新棉布,軍綠色,給十幾輛東方紅大卡一拉,一次性發貨,一筆的收入就是三萬塊。
“明天礦區的領導們要來慰問,包書記,我給您在梳理車間找了個位置,這是咱們的製服,水紅色的襯衣,這是雪白的帽子,這是圍裙,您先穿上看看,怎麼樣?”王革命上趕著來給包曼麗支招兒了。
這不正好兒,陳麗娜就在隔壁呢,她也一直想讓包曼麗乾點兒實事,就說:“梳理車間的活兒你說就隻看一眼,那可拿不下來。知道我經曆過最嚴重的事故是什麼嗎?工人沒注意,手給絞進機器裡,等抽出來,半拉手已經沒了,這種呀,包書記您就甭上了,跟我去粗紡車間吧,那個活兒就是喂棉花,簡單。”
包曼麗來了也有快一月了,連粗紡車間都沒進過呢,隻見陳麗娜帽子一戴大口罩一圍就走了,自己當然也隻能跟著,畢竟明天要表現給胡區長和阿書記看嘛。
“就這樣,喂棉絮,看著了沒,多簡單的事兒啊,包書記您慢慢兒喂著,我不喊停的時候,您就不能停,我們先回啦。”
喂棉花嘛,還挺簡單的。
包曼麗喂著喂著,胳膊就酸了:“哎呀不對,你們把這機器停停吧,我胳膊已經酸啦。”
袁華過來了:“包書記,這大機器轉起來,不轉倆小時就拉閘可是要燒壞機器的,這不眼看中午了,您索性就給咱們乾上兩小時,成嗎?”
說著,袁華把車間的姑娘們一召,就下班,吃飯去了。
可憐包曼麗,女神級的人物,整個紅岩軍區所有戰士們心中的仙女兒,喂了兩小時的棉花,出來的時候頭都白了。
站那兒想了半天,她明白了:“陳麗娜這是在整我呢這是。”
“對啊,像您這樣兒的書記,就該是整天坐在辦公室裡喝茶看報,心中掌握路線方針就完了,那能像陳麗娜一樣乾,包書記,我覺得這陳廠長呀,借著明天領導們都來,咱非得給弄出廠去不可。”王革命就說。
“為啥呀?”包曼麗也有點兒受不了陳麗娜。
倒不是有仇,而是陳麗娜不給她錢花,不給她權力,還老逼著她乾活兒。
要不是馬小芳勸她忍讓,她是真的快要受不了啦。
“包書記你看,咱們現在跟邊防上,跟武裝部這些的業務是固定的,隻要給他們生產布料,咱們躺著就能賺錢,已經不需要陳麗娜開拓業務啦,所以,明天領導們不是來視查工作嗎,我給您想個辦法,咱把她給弄走,然後讓我家敏敏當廠長,您當書記,您倆不也正好把婚結了?”
王革命當初因為袁華生不了二胎就作鬨著兒子要鬨離婚,現在倒好,包曼麗人家主動說了自己不會生,她還上趕著想讓兒子娶回家,可以說,這種老太太,就活該配包曼麗這種兒媳婦。
包曼麗當然看不上賀敏,隻不過吊著他當個跑腿的。
但是,賀敏要當了廠長,她在毛紡廠豈不就自由了?
到時候,配備小汽車,錢想花就花,豈不美滋滋?
所以呀,包曼麗就說:“可以,不過這事兒我可不攙和,想怎麼辦,你自己定。”
站了好半天,吃了一肚子的棉花,包曼麗回家的時候,腿都要斷了。
這不正好兒,她和胡區長倆人是鄰居嘛。雖然說她一直主動追求,胡區長都端的矜持著呢是。
結果今天倒好,包曼麗一瘸一拐,滿頭頭發的回家,正好給胡區長碰見,胡區長難得的對包曼麗笑了,還特地扶她上樓,親自給她找瘡口貼,特地讓自己的警衛員上門給她送飯。
哎喲喂,包曼麗一愁不能跟胡區長結婚,再愁就是拿不下陳麗娜。
含沙射影旁指暗說,總之,就把陳麗娜為難自己,以及武斷剛愎,等等的缺點,全告到胡區長耳朵裡啦。
且不說這個,單說安娜這兒,大晚上的,她回到宿舍,想想自己從基地調走之後,好幾個孩子的學習還是問題。
這不老師做慣了嘛,舍不下孩子,就取出筆來,針對上課老是不專心聽講的錢狗蛋,總愛欺負小姑娘的小金寶,以及傅永東家總愛哭,膽子很小的傅媛媛等孩子,一人給家長寫了一封家訪信,也是希望在自己走了之後,家長們能針對孩子們性格中的缺點,繼而輔導孩子們,不要讓孩子們把學業給丟了。
要說,像她這樣,無論在那個行業,那個崗位上都兢兢業業的女性,這種仿如璞玉一般的美好品質,真的是太難得了。
“你就看我一眼吧,你看我給你拿的咖啡,餅乾,嘍,這條裙子多漂亮,我今天特地跑烏魯買來的,絕對合你腰身,就看我一眼吧。”冷奇坐在她的硬板床上,就說。
“你不是說要再來找我,就是條狗嗎?”
“是狗,隻屬於安娜你一人的,小哈叭狗。”冷奇簡直死皮賴臉,臭不要臉。
不不,現在隻要安娜肯搭理他一眼,讓他學狗汪汪叫他都願意,可人家就是不搭理他。
“我想跟於東海於公安結婚,這事兒你知道吧?”安娜旋開鋼筆吸上墨水,拿衛生紙把鋼筆頭上多餘的墨水吸了,又側身從包裡掏了倆避孕套兒出來:“但你要耍流氓,我也沒辦法,要搞就來吧,彆把我搞懷孕了就成。下次見了於東海呀,我會告訴他,我和那個已婚男人斷不了,叫他領覓佳偶就成了。”
“小安同誌,我是那樣的人嗎?”
“你自己覺得呢?”安娜反問。
其實還真就是。
要說冷奇自律嘛,他肯定不自律嘛,要自律也不可能跟馬小芳鬨到現在,但要說他亂來嘛,他輕易也不亂來。
你說隨便搞個婦女,人要第二天上訪到領導那兒,他這武裝部長還當不當啦。
可是跟安娜這兒碰回釘子,晚上回去抓心撓肝,回回堵住了想搞點兒啥吧,安娜就扔他倆避孕套兒,這不惡心人嘛這不。
但已經犟過很多回了,他也知道這個女人沒心沒肺,就算他死了,她估計也不會多看一眼。
反而要在他的墳頭放炮,慶祝他得歸西天。
“我真沒那意思,來,站起來,讓我抱抱你成嗎,我就抱會兒。”冷奇於是站起來,打開了自己的手臂,就說。出錯了,請刷新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