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田中學。
因為正是暑假期間嘛,鐵門上一把大鎖,鎖的嚴嚴實實的旁邊有個小門兒開著呢,但門房大爺防的嚴著呢,就怕有些想把孩子塞進油田中學的家長,要來找校長,走後門。
聽說陳麗娜是毛紡廠的廠長,門房大爺才把她給放進去了
“什麼,毛紡廠的廠長,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是個校長,教書匠,不喜歡跟人攀關係,不見。“柴校長的派頭耍的足著呢
而且吧,陳麗娜就在教學樓下站著呢,他大搖大擺走了下來,嘴裡還在罵罵咧咧:“動不動就是這個廠長那個廠長的,為了孩子們能上好學校,家長們真是老臉都不要了。”
“媽,柴校長怎麼發這麼大的火?”聶衛民納悶兒了,柴校長見過他幾次,一直都很和藹啊,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麼了。
“因為,昨天我把他媳婦從毛紡廠給,開除了。”
“啊阿?為啥?”聶衛民大跌眼鏡。
陳麗娜說:因為他媳婦,到毛紡廠工作了兩個月,考動上遲到了50次,還有30天,下午直接請假不上班,那樣的人,不開除乾啥?
但是,昨天才把柴校長的媳婦給開除,今天就來找人跑關係,難怪柴校長要給指桑罵槐的,下她的麵子呢。
天熱,陳小姐戴著墨鏡呢,綠圓點的高腰長裙,塑料涼鞋那叫啥來著,礦區最時尚靚麗的風景線。
摘了墨鏡遠遠兒看了一眼柴校長,她說:“柴校長,發那麼大的火乾什麼。我們要去白楊河上釣魚玩,一起去嘛,我請你去釣魚的。”
柴天明果然站住了:“陳廠長,你要和誰一起去釣魚啊。
柴校長這人,他特彆喜歡釣魚。
要說拉著同事搞腐敗,巴結領導投其所好,陳麗娜可是祖,她要真想腐化誰,賀敏連她的腳丫子都沾不到。
陳麗娜說:人多著呢,我,還有賀蘭山兩口子,咱們礦區的冷部長,胡區長都要去。
“勉為其難吧,到時候再看。”柴天明心裡想去,但麵上可不表露出來
回到毛紡廠,把孩子交給劉小紅和聶衛民兩個,陳麗娜就去上班了。
喲,書記您來啦,趕緊的,我給您泡好茶呢。焦來娣最近巴結陳麗娜,那叫一個巴結的緊啊。
“賬都是做好的吧,來娣,你是咱們毛紡廠的會計,又不是我的小秘書,沒必要每天這麼殷勤的,隻給我倒水吧。
是啊焦大姐,給陳書記倒水,那是我的活兒。賀敏進來了,搓著雙手說:麗娜呀,我發現你這人真的是,大大的不地
“我怎麼了我就不地道了,賀敏,你不要放我桌上放花,我不喜歡你的花兒,把我那繡球給我好好兒的擺著
賀敏給陳麗娜送了一束花,一看桌上有聶工送的繡球呢,就想搬走,陳麗娜不讓,他隻好把自己的花給藏起來了:“胡素來了,我們老同學,你就該介紹給我,你怎麼能介紹給胡區長呢,你說胡區長有我體貼嗎,有我長的帥嗎,你難道想讓我輩子打光棍嗎?”
趕緊下車間去,不要再在這兒胡鬨了,我會把胡素介紹給你?你先洗把臉照照鏡子吧。陳麗娜就煩賀敏這個獻殷勤。
焦來娣站在旁邊,活脫脫的跟舊社會的老媽子似的:“咱們陳書記啊,就是大氣,要我說,你姐也該回齊思鄉了吧,你咋還不把她趕走啊,她在礦區,除了敗壞你的名聲,於你沒有任何好處。
登鼻子上臉,焦來娣這臉皮,也沒誰了。
你好,陳書記,咱們又見麵了。就在這時,外麵走進來倆人,笑著就跟陳麗娜握手。
“你們毛紡廠有一個叫焦來娣的女人嗎,我們現在是奉組織命令,來調查她的,請問她在哪裡?
調.調…什麼調查我?”焦來娣嚇的,都結巴了
中組的同誌說:“焦來娣同誌你好,你的丈夫杜啟明目前正在預備乾部考察階段,我們聽到一些投訴,說你曾收受過賄賂為了調查取證,我們要帶著你,到礦區信用社,以及烏魯信用社,還有你老家的信用社,核查您的存款,並要求你說明存款來曆,這個,沒問題吧
焦來娣仿如受了晴天一頓雷劈:“沒,沒,不是,為啥要查我的存款啊,我的存款和杜啟明沒有任何關係。”
每一個人的收入是有記錄的,她的存款,當然得和收入對得上,你的收入和支出隻要能對得上,並且,能說明存款來源,這有助於你丈夫的提乾,走吧,請配合我們的調查。”青乾的人說。
焦來娣想尖叫,想大吼,甚至於,想一蹦而出,把自己這幾年攢在幾家信用社的存款全給燒了。
大喜之後是大悲,她存了至少兩萬塊啊,兩萬塊,那曾是她的喜悅,她的歡喜,她每天拿著存折都高興的睡不著覺。
可現在,丈夫好容易提乾了,那兩萬塊,卻要把丈夫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嗎?
她兩步奔到樓梯口上,再回頭,組織的人兩眼麻木的盯著她呢。
也許像她這樣的人,他們見多了,人家公事公辦,才不會跟她這種從多廢話
“走吧,跟我們去信用社,不過焦來娣同誌,你這是怎麼了你臉上為什麼突然會流這麼多的汗?”
豈止是汗,焦來娣的心在滴血,在被片片撕裂,她現在已瘋狂了,她想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還有沒有一線生機,好讓杜啟明能升上去
她欲哭無淚,她茫然的看著兩個千部,突然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優雅的陳小姐抿了一口茶,笑了一下,埋頭去工作了。
想當初,她提乾的時候,還沒有查存款這一說呢,隻能說,製度越來越完善,蛀蟲也會無處循形,跟焦來娣這種潑婦有啥可吵的呀,看她把自己作死,就夠叫人高興的了。
這邊,劉小紅和聶衛民兩個,還是頭一回單獨照顧妹妹和
而二蛋和三蛋兩個呢,則是在基地,家裡頭蹲著呢。聶工最近一段兒不忙嘛,中午就由他做飯,帶倆小的吃。
劉小紅按照陳麗娜的法子,給倆孩子煮了奶酪,然後跑到外麵去買菜,準備回來做飯吃呢。
結果一進門,就聽見二妞在哭。
好嘛,一大碗的乳酪,聶衛民隻紿妹妹一人喂呢,人黑乎乎的二妞就在旁邊看著,饞,又吃不到,能不哭嗎。
“聶衛民,你能不這麼小器嗎,二妞也是你的妹妹好不好你能不能給她也喂一點乳酪?”
“那怕倆孩子,也不能共用一個勺子,萬一有傳染病呢聶衛民努了努嘴:“你妹的在桌子上了,要喂自己喂。”
劉小紅無奈,給自家黑黑的二妞也開始喂奶酪了。
這不倆孩子一起玩了一會兒,妹妹懷裡抱著一隻媽媽在北京給她買的小白兔子,摟著當寶寶拍呢,二妞一看,就來搶來
本來倆孩子玩的事兒,正在看書的聶衛民蹭一下就從床上翻起來了:“劉小紅,管管你妹,又在搶我妹的玩具。”
看他那樣子,都想上手幫妹妹去搶玩具了這是。
妹妹和二妞兩個都給聶衛民這氣壞了的樣子給嚇哭了,於是,聶衛民抱著妹妹哄,劉小紅抱著二妞哄,倆人隻好一人哄
“聶衛民,你要再這麼小器,妹妹會沒朋友的,我就問你,她要長大了,要上學了,在學校裡受了欺負,你咋辦,你是不是陪她上學去?
聶衛民抱著妹妹,妹妹手裡是她的小白兔子。
冷哼一聲,他說:“等我妹上學了,我都能當老師了,我都想好了,她上小學,我就當小學老師,她上中學,我就當中學老師,我決不會容許任何一個孩子欺負她。”
“聶衛民你就是個偏心眼兒,你就不能一視同仁嘛,二妞也是你妹妹。”
“對不起,我眼裡隻有我妹妹,一視同仁不了。聶衛民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