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區遠郊,靠近阿裡木林場的地方,正在發生一場槍戰。
埋在地下的原油,黑工廠還有賣買雙方,同時被剿。
有不願意投降,而且還跟公安乾警們戰開槍戰的,雖然不能擊斃,但礦區武裝部對於他們,也是訴諸了武力的。
“這幫王八蛋裝備可真夠精良的,就我,到現在還是這把老武四呢。”看著繳獲來的武器,聶工簡直了,拿起一把槍,都覺得愛不釋手。
冷奇笑了:“你要肯帶我一起去拿你家的大黃魚,博釗,這槍,我隨你拿。這些槍現在又沒編號,你拿,等於白拿。
“死的都是會水的。礦區有你們武裝部,還有公安,我的槍是組織配來防身的,有一把就夠了,拿黑槍乾嗎,給自己喂子彈
冷奇氣的一把奪過了槍,扔進了車後備廂裡:“我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油鹽不進的樣子。我告訴你聶博釗,盯著你大黃魚的人多著呢,沒我冷奇,你能從紅岩把那些東西帶出來,我就變條狗,給你汪汪汪。
聶工笑了笑,沒說話。
雖然胡素覺得胡軒昂一直對自己不冷不熱的,心裡特彆不予服。
但是畢竟三十六七的女人了,已經過了任性的年紀。而且吧,她為了能認真展開一段生活,把兒子都從大慶帶過來了。
油田中學的師資好,教育資源也好,為了兒子能考上好大
學,胡素也得認認真真,靜下心來,跟胡軒昂磨合這段感情啊
甚至於,為了照顧胡軒昂的口味,她還親自跟著陳麗娜學做油潑麵。
這不,油潑麵做好了,看著兒子吃過了,胡素記得今天一整天胡軒昂都會在公安局,就提著飯盒;到公安局給他送飯去
這時候出警的公安和武裝部的同誌們還沒回來呢,胡軒昂和阿書記兩個都很著急,一見胡素,當然沒啥好臉色,就說同誌們都還在等公安乾警們回來,我吃的什麼飯,你趕緊回去
胡素當眾給胡軒昂落了臉,挺尷尬的,但也沒說啥,回去之後把飯盒放到胡軒昂家,就上樓去了。
她前夫李軍有是個軍人嘛,兒子李明成生的特彆帥氣,才高二呢,就直逼一米八了。
而且,這孩子也特懂事,隻要胡素回家,立刻熱水給她倒過來了,還會給她揉揉腿啊,揉揉膝蓋的。
“媽,是不是胡伯伯介意我啊,要介意的話,不行我回老家去?
“跟你沒關係,趕緊去睡吧。"胡素說
李明成給媽媽倒好了水,給她腿上蓋了個毯子,這才轉身回房,睡覺去了。
胡素把自己能動用的關係全部都用上了,把自己所有的資源全爭取到了烏瑪依,就老同學王磊,她都準備拉過來,是真
的想跟陳麗娜一起,把這座邊城建設的繁榮富強起來。
她和陳麗娜何其幸運,一起讀黨校的,全是各個大市的直屬領導們。
而那樣的同學關係,會給她們帶來莫大的資源,當然,也會在將來的發展中,給礦區帶來莫大的方便。
她義無反顧的來了,當然,也覺得胡軒昂其人外在無可挑剔
當然,就算他對自己,就目前看起來,也無可挑剔。可是胡素怎麼就覺得,這段婚姻裡,它缺少點兒什麼東西呢。
想了半天,大夏天的,她莫名有點兒冷。
她明白了,這段婚姻裡缺少的,是那種相濡以沫,平等而待的溫情。
1號基地,聶工家的院子裡,正回蕩著淒慘的哭聲呢。
“陳金寶膽小鬼,快出來啊,我們保證不嚇死你哦。”
“對啊陳金寶,快出來,看你二蛋哥給你來一個一腳爆老鼠快啊。”
隔壁的陳金寶比蛋蛋還小一點,給凶殘的錢狗蛋和二蛋兩嚇的哇哇大哭。
“聶衛國,你能不能不要再跟錢狗蛋兩個玩這種幼稚的遊戲啦。"這不聶衛民剛從農場打工回來嘛,一推開院門直接瘋了
二蛋和錢狗蛋兩個在這個暑假,那簡直叫個造翻了天。
他們不知道為什麼突發奇想,居然抓了一大堆的老鼠,然後用繩子串起來,吊在葡萄樹下,老鼠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嚇的小金寶躲在屋子裡不敢出來,哭聲尖的能刺穿人的耳膜。
而二蛋和錢狗蛋兩個呢,在玩老鼠之餘,居然還想到在他們看來特彆好玩的事兒,那就是,踩爆活老鼠。
陳金寶向來膽子最小,看二蛋一腳踩爆一隻老鼠,關上門在家裡嚎啕大哭,出都不敢出來。
“聶衛國弄臟了你媽的院子,聶衛民,修理他。"聽見聶民的聲音,陳金寶這個受欺負的小可憐,才算活過來了。
聶衛民也是給氣瘋了,先給了錢狗蛋一腳,把他趕出去了然後就揪著二蛋的衣領:“你把這些死老鼠給我全吃了。
“哥,我掃,我洗,我收拾不就行了嘛,我們也就玩一玩你看你,乾嘛發那麼大脾氣啊。
聶衛民氣的踹了一腳他的屁股:“我小時候也沒玩過這麼臟的東西,我告訴你聶衛國,你就是欠收拾,明天開始,跟我起下農場給果樹打農藥去。
“可我還得學習呢。”
“你學個屁你學,媽把你放在家裡,讓你溫習功課,你就當孩子王,帶一群孩子瘋玩,我放你在家學習就是個錯誤。
二蛋給罵的沒法子,玩的時候有多瘋,這會兒心就有多虛,趕忙掏來來鏟死老鼠,端水洗院子,趁著陳麗娜進門之前,就把家裡給弄的乾乾淨淨了。
“哥,你看看你們,又把家裡給搞的亂七八糟的。”三蛋乖,
能哄好妺妺,從小就跟著媽媽岀門,到現在,還是跟著陳麗娜出門最多的一個。
“聶衛星,你想我了嗎?”二蛋身上臟兮兮的,簡直跟隻泥豬似的,湊過來就要逗妹妹
從北京回來,又因為是大熱天兒,陳麗娜給妹妹剔了個大光頭。
小家夥光腦袋,穿個小大褂兒,曬的黑啾啾的,虎虎的,進院子就抓不住了,滿院子的亂跑。
二蛋那掛在葡萄架上的老鼠還在吱吱叫呢,聶衛民打小兒怕老鼠,不敢去抓,三蛋也不敢,倆人異口同聲的喊:“趕緊,把那串老鼠扔出去。
二蛋簡直無奈了:“說不定妹妹也喜歡老鼠呢,你們看,老鼠嘰嘰喳喳多好玩。
三蛋可不認同:“咱們妹妹才不喜歡老鼠,她喜歡的是兔子
二蛋提著一串老鼠,翻牆就溜了:“那你們等著,我紿咱們抓兔子去。
對於他來說,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隻要是世界上有的東西,想要抓回來,那似乎都是易如反掌。
陳麗娜每每出門,要帶的東西可多著呢。
尿布,奶瓶,奶粉,對了,還有妹妹每天要吃的水果,輔食
每當提溜這些東西的時候,她就得感謝一遍孫工和黃花菜至少把聶衛民三兄弟帶到能跑了以後才讓她接收
帶孩子最辛苦的一段兒,就是從呱呱墜地,到兩歲的這個價段啊。
而她當初來的時候,三蛋兒都已經兩歲多快三歲了呢。
所以,不是她帶三個孩子有多能耐,而是,最辛苦的路叫孫工和黃花菜走完了。
大夏天的,三兄弟全吵著要吃懶疙瘩。
說實話,這種大熱天兒,家屬區後麵那暴雨衝成的池塘裡,青蛙都給曬的沒聲兒了的時候,確實什麼也比不過一碗滑溜溜,酸溜溜,又涼快的懶疙瘩了。
不過,家裡這三個大的,一個賽一個的能吃,真隻給他們人一碗懶疙瘩,一泡尿的事情,估計今天晩上陳麗娜就不能睡了。
因為他們一餓就會撓牆,翻櫃子,滿世界的找吃的
現在礦區除了供銷社,還有菜市場,今天她下班以後帶著三蛋逛菜市場,居然看到一大堆已經燒光,撥光毛的羊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