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勤搞衛生的都要戴口罩,要想讓一個人進衛生間,多容易的事兒,不小心把他碰臟就完了。"聶工淡淡地說。
陳麗娜仔細看著聶博釗,這是個與上輩子那個溫文儒雅的男人,一模一樣的男人,可是,上輩子的那個老聶展現給她看的,就是他人生的全部嗎?
現在的老聶連蘇向東的麵都沒見過,就能推斷出那個老聶是怎麼殺人的。
他埋頭,又去研究那本《水滸》的連環畫了,沙棗樹沙沙作響,陳麗娜發現,聶工真要動了怒,想乾掉誰,那肯定會讓他消失的無影無蹤的。
“對了,既然你這麼說,那我能問一下,以你現在來推斷,冷奇應該是誰殺的嗎?
“你說他被人捆成個嬰兒形狀,然後給扔在床上,死的?聶工反問。
陳麗娜說:"可不。當時的冷奇呀,那是整個西北一霸,怎麼說呢,蘇向東都還是個,冾煉石油販賣的油耗子,而冷奇掌握的,則是整個邊疆的礦產。你也知道,咱們整個邊疆,天燃氣,石英,煤,鎳,那可都是稀有礦。而他呢,轉業以後,掌握了大筆的礦產,富甲一方,雄的跟什麼似的,給人那麼殺了,想想也是慘,因為他的產業最後基本上都有蘇向東接手了,很多人以為,會是蘇向東殺的他呢。
聶博釗想了半天,搖頭說:“不論冷奇還是蘇向東,真正手中擁有大筆礦產的時候,想的最先是洗白,殺人搶資源,那是最愚蠢的事兒。對了,他私生活是不是不檢點,比如說,在孩子的事情上欺負過某個女人?
“馬小芳為了他,引產過八個月的孩子。
“那還用說嗎,肯定是馬小芳殺的,否則,乾嘛把他殺了之後,還包的跟個嬰兒似的?"聶工推斷這種事情,似乎輕而易舉
陳麗娜就又不懂了:“你上輩子可是知道他死了的,而且吧,咱們住的那麼近,你為什麼不跟公安說這事兒,就任由你的個兄弟枉死了呢?”
聶工眉頭皺起來了:“杏樹叉子怎麼想的我怎麼知道啊。但我覺得,杏樹叉子要真是我,他不會報案的,畢竟一來,馬小芳有後台,這個大家都知道,真報案,把她抓起來,總有人幫她脫罪,那等於白費和氣。但是,馬小芳應該過的也很不好吧你知道她後來怎麼樣了嗎?
凍麗娜心中,愈發覺得愧對上輩子的老聶了
“晚啦,彆想啦,那根杏樹叉子已經化成灰了,你就再想他,夜裡還不得跟我一起睡,趕緊的,從冷奇那兒把我閨女要來去,他自己有孩子了,總該把我閨女給還回來了吧。"聶工說
既然鄧淳是重中之重,陳麗娜當然就得,多關注他一點嘛
現在剛好暑假,服裝廠最缺的就是工人,所以,他倆也得到服裝廠上班去呢。
陳麗娜悄悄走到後麵的小林子裡。
夏天雨多嘛,小林子成池塘了,按理來說,一般二蛋和蛋會在這兒找野鴨蛋,抓野鴨子,再或者就是爬樹掏鳥窩,找蜂蜜。
結果今天鄧淳來了,仨臭皮匠本來應該更熱鬨的,聽起來卻安安靜靜,一點聲兒也沒有。
“我,鄧淳。”
“我,聶衛國。
“我,錢狗蛋。今天在此結為兄弟,不能同生,但求同死,此生隻求義蓋雲天,行俠仗義。
什麼情況,陳麗娜居然碰到桃源三結義了?
這不她正疑惑著呢,三蛋跑來了:“媽媽,我悄悄跟你說,我覺得鄧淳有點不對勁。
“哪不對勁啦蛋蛋?“陳麗娜問說。
聶衛疆這孩子,不比二蛋傻,也不比聶衛民總想充英雄,他特彆冷靜,也理智,而且,膽子要小一點
他說:“鄧淳說,既然是兄弟了,就要一起發財,一起共同乾一件大事業,他來礦區,可不是來玩兒的,而是,要帶著礦區所有的兄弟們,一起謀大業的。
“喲,牙都沒換完,開襠褲才縫上,就這麼狂?”陳麗娜忍俊不禁,直接要笑了。
三蛋於是說:“媽媽,他這樣會把二哥和狗蛋哥帶壞的吧?
上海來的小鄧淳,本來就是弄堂裡的小混混中跟人屁股後麵放風的。
要知道,現在的孩子都小,單純,尤其到了署假,像二蛋這樣的孩子,一放出去,再有幾個心術不正的教一教,那立馬兒的,就學壞了呢。
所以,陳麗娜下午一車拉著,就把這仨兔崽子,全給拉到服裝廠,讓他們幫忙扛紗包去了。
紗包不算重,但是一車皮又一車皮的卸貨入庫,那是一件特彆苦的差事。
既然小鄧淳才9歲點小人兒,就想乾一番大事業,那就讓他先扛扛紗包吧,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嘛。
正所謂甜蜜的煩惱。
冷奇一開始有多開心,現在就有多抓狂。
不知道聶工夫妻當初是怎麼養孩子的,總之,他兒子一晚上哭至少十次。
冷奇本來困的起不來,有一天半夜猛然驚醒,看安娜抱著孩子轉悠呢,趕忙就從她懷了抱過來,自己抱著悠了。
安娜是他的大功臣,值得最好的對待。
但是,冷奇自己也累啊,他又沒產假,天天請假影響又不
說要雇個保姆回來吧,遲遲找不到合適的。
他真的好想睡一覺,或者倒頭就不醒,剛生兒子時的開心早就沒了。
這不,他不是看聶工生了好幾個,一點也不耽誤工作,就給聶工打了個電話,問他家的孩子為啥那麼乖,那麼好帶,月子裡不哭。
聶工說:“妹妹那時候咱們不在啊,至於衛民幾個,我忘了但我一直在出差啊,就哭我也聽不見的。
冷奇一聽,大怒:“聶博釗,你這種人,就不該有孩子!
月子裡都不伺候,還談什麼體貼。
得,冷奇為了顯得自己和聶工不同,比他更體貼婦女,咬牙,繼續伺候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