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警們一通的搜,看得出來汽車廠的人全懵圈兒了,冷奇親自帶人一輛輛車的搜著,折騰了將近半上小時,遠遠朝聶衛民攤了攤雙手。
顯然了,他沒有任何收獲。
蘇向東和蘇東,這倆人之間的聯係,光憑幾輛車上的突擊,冷奇是查不出來的。
而劉小紅呢,緊攥著拳頭,要不為公安和武警都在替她出頭,她真恨不能上前給這蘇向東一通暴揍。
聶衛民怕劉小紅要衝動,就把她給攔到身後了。
這位同學,你是?"蘇向東悠哉著呢,打火機點燃了一根煙問說。
“聶衛民,聶博釗的大兒子。”聶衛民說。
“哦,鄧淳居然在你家?"蘇向東一聽就笑了:“那你媽媽,定是陳麗娜吧,照片上我曾見過,她在礦區嗎,我有一份會令她特彆驚喜的禮物要送給她呢。”
“不在,我媽出去旅遊了。"聶衛民說。
劉小紅拽著聶衛民的衣服悄聲說:“你為什麼不說他就是蘇向東,你明明知道的,宋謹是他放出來的。
辦案子得講流程講證據,要把壞人繩之以法,那得遵循科學的辦案過程,你以為什麼都是快意恩仇,他就像王小兵,給你掮個耳光放兩大腳,就能解決的人?"聶衛民扯著她的衣“行了,趕緊走,估計這會兒於叔叔該要抓到宋謹了,咱們去看
看那個惡心的家夥
倆人經過長途汽車站的時候,就聽說就在剛才,廣場邊的小樹林子前,有一個犯罪分子,差點把一姑娘給拖到樹林子裡去了呢。
還好公安及時趕到,把那個犯罪分子給抓住了。
正好蘇向東的車隊呢,接受完檢查也經過,堵在半路上。
劉小紅這還是第二次見宋謹,站在樹影裡看著,驚訝於那個人麵獸心,不是東西的人,將近十年的時間,他居然沒怎麼變過,還是原來那麼一幅看起來斯文靦腆的樣子。
她再留心去看隨後開著車趕到的蘇向東,他依舊開著那輛看起來很高級的車,兩手在方向盤上,似乎在打著節拍。看她在路邊一直看著他,還遠遠的,向她揮了揮手,豎了個大拇指
劉小紅不懂他為什麼要豎個大拇指,但直覺這個人,真的是深不可測的
不過還好,今天晚上有公安和武警,有一係列的證據,應該來說,他是逃不掉的。
倆人等了半天,好容易才等來一輛蹦蹦車,而這趟蹦蹦車上,居然就隻有他倆。
劉小紅一直在摸自己的頭發,一會兒攥到一塊兒,一會兒又放開的。聶衛民就說:“這不挺好嗎,你現在這樣,像安娜姨
安娜的發型一直是自己燙,卷曲的短發,特漂亮。
劉小紅坐對麵,突然就踢了聶衛民一腳:“你和小姨父一樣,都特厲害。"她說。
若不是他們父子,宋謹不會被抓,她可能早就遇險了。
聶衛民著說:“承讓承讓,我可沒我爸那麼厲害。
“為什麼,腦子不夠用?那小姨父年青的時候得多厲害啊?她說。
聶衛民故弄玄虛,頓了半天,說:“他年青的時候,據說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看過班上所有的女同學,壁立千刃,無欲則剛,他比所有人都厲害。
聶工每每要教育幾個小聶,都要誇一遍,說自己學生時代有多專心,班裡女同學的臉都認不熟,是為自誇,也是為了教育小聶三兄弟。
三隻小聶全都佩服的五體投地,除了聶衛民叫本能趨勢之外,二蛋和三蛋,都是立誌向爸爸看齊的。
但劉小紅卻不以為然:“那是因為女同學裡沒我小姨,要我小姨是小姨父的女同學,你看他談不談,看不看。
聶衛民的生母其實很漂亮的,就是總在生氣,他想起自己的媽媽,再想她的骨灰就灑在這礦區的每一個基地,每當風吹起,風裡就有她的骨灰在飄蕩。
冬天是寒冽的,夏天是酷熱的,春天又是溫柔的,就像她的脾氣一樣,也像她的手,一直撫摸著他們兄弟幾個,忽而,他的眼睛就紅了。
公安局,一幫公安們先審宋謹,再提蘇向東,甩開了膀子就準備要給才到礦區的大油霸蘇向東,哦不,蘇東定罪呢
“蘇東同誌,你從上海出發,開車途經哈密,接上了宋謹然後繼續前往礦區,我說的沒錯吧?”於東海說。
蘇向東坐在桌前,笑眯眯的噴雲吐霧,那是獅牌小雪茄,般不抽的人,聞那味兒是真難聞。
“是,這位宋謹同誌曾在農場給我們汽車廠寄過一分簡曆,我看了他的個人簡曆,覺得他很適合做個文職宣傳人員,聽說他刑期滿了就去接他,這沒什麼不對。”蘇向東說。
可你保證書上簽著的,是蘇向東三個字,我們礦區有個大油霸,就叫蘇向東。”於東海於是又說。
蘇向東轉身後了看身後,自己從汽車廠帶來的人都在身後站著呢。
他說:“我呢,原名叫蘇東,但是文/革的時候,有些小紅兵認為蘇東這個名字不夠愛國愛黨,勒令我改成了向東,而我曾經經受過慘無人道的批/鬥,甚至於,我的父母,家人,一個個的全都死於那個年代,很可笑的,雖然說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但還是經常會不由自主的,因為恐懼,把名字寫錯。就比如我見到宋謹的時候,農場裡的書記一聲吼,讓我聯想到了當初那些腳踩在我頭上,給我剔陰陽頭的小衛兵們,讓我想起自己在大慶本來該精於科研的,卻被趕到牛棚裡去喂牛,生生消磨十年,於是寫錯了,這也是罪嗎?再說了,你們有什麼證據能表明,我就是油霸?”
“於東海,咱們有衛民畫的,他的畫像,拿出來。”冷奇說。
哦,真有我的畫像,能證明我偷油了?拿出來給我看看蘇向東說著,掐滅了煙,看著於東海。
於東海頓了半天,說:"沒有,那個不能算作證據的。"就幅素描而已,嚴謹的調查取證,它不可能被當作有效證據。
“他不是整天給小混混們發漫畫,那書上就是他的名字,蘇向東,這個,總可以證明。"冷奇說。
於東海深岀了口氣:"冷部長,《水滸》係列連環畫,據說是他在牛棚下放勞改的時候畫的,所有的那套連環畫上,都有他的簽名,但是印刷體,那個,做不了證據的。
“你們還可以屈打成招。“蘇向東坐在於東海的桌子上,伸出自己的雙手,手腕上全是斑駁的疤痕:“拷起來,把頭套上了打,沒人知道打我的會是誰,我就算僥幸逃出去了,也無法告你們,隻能吃暗虧,打個三天三夜,說不定我就屈打成招呢了
他笑了笑,再說:“你們看,這都是曾經,有些人為了往我身上潑汙水,為了讓我揭發我父親是反/革命,為了讓我承認我母親是個妓/女,而打過的傷痕,你們也可以。
於東海本身皮膚就白,給蘇向東緊緊盯著,過了半天,眼睛紅了,臉也紅了,像個害羞的小媳婦一樣:“不論彆人如何我們辦案,隻講證據。
冷奇氣的踢開門,轉身走了。
公安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領導把蘇向東給放了。
而宋謹呢,他隻能證明蘇向東聘用了自己,而他自己,是按摁不住那種變態的**,才從汽車廠的車隊中悄悄逃岀來,跑到礦區準備實施犯罪的。
所以,宋謹以□□未遂罪,又給關起來,直接移交檢察機關了,因為情節惡劣,試圖強/奸就發生在他出獄後的第一天這輩子,想必他是再也無法出獄了
於東海看著一群垂頭喪氣的公安,一把就把案卷給摔了:盯緊了查,管他蘇東還是蘇向東,隻要敢在礦區犯事兒,我就是條狗,跟著他咬。
第二天一早,冷奇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