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了。
她已經為部長精挑細選出了一個最合適的人選,他若是想要來從她手裡搶走她的一切——尤其是想讓曾經將他殺死在劍下的宋崇凜求而不得,那就沒有比這個身份最,”宋簡詢問身旁的桑高:“宋商序登基的那一天,宋江城會選擇怎麼殺了我?”
桑高的唇線繃得很緊。
“毒殺是可能性最高的。”
宋簡笑了笑:“說得對。畢竟他對外本就一直宣稱我體弱多病,什麼時候一命嗚呼了都不稀奇。”
桑高沒說話。
見他還在為她當時不僅不肯跟他走,還要他把拿回來的玉璽送回去而生氣,宋簡安撫道:“再等一等我,桑哥,很快我們就能走了。”
果然,罪己詔昭告天下後,宋江城就立刻拋出了宋菁非宗室的理由,將她廢除。
當兩隊侍衛攔在宮門口,一位宮女送上一碗參湯時,宋簡垂著眼眸看了看那金黃中帶著一絲渾濁的湯汁,輕輕地歎了口氣。
她坐在榻邊,仰起臉來,語氣柔和的問那宮女道:“我可以給丞相寫一封信麼?”
那宮女猶豫了一下,回頭望了一眼身後那鐵塔一般的侍衛首領,見他遲疑著點了點頭,便也點了點頭。
宋簡向著他們笑了一笑,客氣道:“多謝!謝。”
因為被禁足在宮內,製衣局很久都沒有再送過華麗漂亮的衣物過來,隻有白色的褻衣單裙。此刻,她便一襲寬鬆的白色絲裙,宛若裹著一襲山間的雲嵐般,行走間仿佛踏足雲霧般的走向了書桌。
“近日,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並未坐下,而是站定在書桌前,一隻手撩起另一隻手腕上垂下的寬袖,彎下腰去,任長發劃過肩頭,散落而下。她垂眸,毫不遲疑的寫道:“說來可笑,夢中我一心尋死,好像動了你的藥櫃,服藥自儘。但你救了我。沒想到如今也是你,將藥送到我的麵前,要我喝下。世事無常,想來實在有趣。”
由於寫的並不長,宋簡便沒有坐下。她寫完後,放下筆,看著那宮女道:“等你醒了,麻煩幫我送過去吧。”
就在這時,桑高從房梁之上宛若一隻蒼鷹撲下,宮女立時尖叫起來,手中的毒湯頓時掉落在地,瓷碗碎裂,湯汁四濺。
他從後麵追上就要往外逃走的宮女,將她擊暈。而圍在宮門處的侍衛之中,忽然有不少人拔出了武器,頃刻間就將身邊尚且來不及反應的同伴砍倒在地——那是隻聽命於尉遲承成的暗衛,在他離開後,便一直潛伏了下去,此刻桑高作為尉遲承成的傳承者回到宮裡找到了他們,他們這才重新被“喚醒”。
而兩隊侍衛之中有不少騎兵,此刻許多騎士跌落,便空出了不少的馬。
桑高將宋簡先送上馬背,旋即自己翻身而上,就將她環在胸前,向著宮門的方向衝去。
但後來女帝的寢宮內奔逃而出許多內侍宮女,驚叫著呼喊起來:“有人劫走了女帝!有人劫走了女帝!!”
眾人才如夢初醒,反應過來那被摟在懷中的女子,應當就是多年以來一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帝。
很快,宮內就敲響了示警的鐘聲。但這時,那隊騎兵已經橫跨了將近一半的路程。
通!向宮外的層層宮門依次準備關閉。騎士們分出了一撥又一撥的人去阻攔那些守門的侍衛,待到他們麵前隻剩下最後一扇宮門時,最初十幾人的隊伍,隻剩下了桑高和宋簡兩個人。
他們將廝殺與鮮血遠遠地甩在了身後,因為很快,他們或許就要準備自己親身經曆這一切。
見他們拍馬而來,越馳越近,城牆上立時有人高聲嗬斥道:“來者止步!!!擅闖者死!!”
桑高立即針鋒相對的揚聲道:“陛下在此,誰敢造次?還不退避!!”
他帶著宋簡一起衝了過去。
城牆上響起一聲怒喝:“搭弓!”
“聽我號令!”
載著兩人的駿馬箭一般的擦著即將閉攏的宮門間隙射了出去。
但那怒喝聲,卻突兀的消失了。
因為宋簡從桑高的懷中探出了半張臉來。
她伏在他的肩頭,抬頭看向了城牆上,見到了一個身著鎧甲的頎長身影。
那少年一身鐵甲,威風凜凜,即便隔著一段距離,也能看出俊秀的眉眼和清冽的氣質。
他手握長弓,帶著洶洶怒氣,不知瞄準的是闖宮之人的腦袋、咽喉、又或者是後胸心臟。
但是,就在即將射箭而出的時候,他卻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從那膽大包天的賊人懷中露了出來。
“大人?”見自家頂頭上司跟突然中了邪一樣的僵住了,一旁的副官驚疑不定的提示道:“他們要跑了!不射嗎??”
宋如泓沒有說話,他轉過頭來的時候,副官幾乎被他那慘白的臉色嚇了一跳。
“……大人?”
“放下。”宋如泓嘶聲道。
“什麼?”
“我說放下!放下!放下!!!”他瘋了一樣的朝著身旁站立在箭垛旁的侍衛們衝去,將他們手中方才隨著他的動作一起舉起欲射的弓箭狠狠拍下,仿佛負傷的野獸一般,□□而凶狠:“誰也不準射箭!誰也不準射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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