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無論是誰,這裡麵自然包含著臣田侯了……
獻國公滿意了,滿意的不得了。
原本還以為功虧一簣,誰想峰回路轉,臣田侯自己竟然露出了致命的把柄。
“陛下,臣田侯一直要麵聖,要見麼?”
“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端坐上手的大帝法身,一聲冷哼,身體消失不見。
顯然是見都不想再多見一麵了,事到如今,臣田侯無論說什麼都是必死無疑。
刑部天牢。
此處深藏地下,周遭有萬千方黑曜石堵截,隔絕神識,隔絕靈氣,甚至對真元都沒什麼反應,加之堅硬如玄鐵,想要破開,唯有暴力挖掘。
可這麼做,絕對會輕而易舉的被人發現,不等人挖出通道,就已經彆打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整個天牢,也隻有唯一一個出入口。
層層關卡檢查不說,還有重兵把守,陣法禁製輔助,內部不但會壓製靈氣,壓製修為,囚犯更會戴上枷鎖,封鎖一身修為,讓其如同凡人一般。
進去了就彆想在逃出來了。
臣田侯就被押解在此地。
單獨的囚牢裡,臣田侯的雙手脖子上套著枷鎖,雙足與腰肢,更是被粗大的黑鐵鎖鏈束縛著,困在牆壁之上,隻要臣田侯稍稍掙紮,鎖鏈立刻會綻放出一層神光,將其死死的束縛在原地。
那件黑鐵枷鎖,更是會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道紋和符文,重若千鈞,壓的他無法動彈。
帶著倒刺和電光的鞭子抽下,將他全身刮的沒一寸完好的血肉,他卻梗著脖子,硬撐著沒有跪下去,額頭上青筋畢露,喉嚨裡發出一陣野獸一般的嘶吼。
“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你們這群豬狗一般的獄吏,此刻也敢如此對待本侯……”
獄卒正在執行刑罰的時候,獻國公帶著一絲微笑,揣著手從外麵走了進來。
“到底是威震天下的臣田侯啊,骨頭可真硬,到了現在還不說麼?”
獻國公伸出手,丟給獄卒一個儲物袋,對其揮了揮手。
“行了,你們下去吧,臣田侯已經命不久矣了,讓他死的體麵一點,不說就不說吧。”
臣田侯周身鮮血流淌,滿眼殺氣的望著獻國公,掙紮著就要衝過來打死獻國公,可是他身上束縛的鎖鏈,驟然繃緊,又變粗了一圈,脖子上套著的枷鎖,一陣烏光浮動,變得更加沉重,讓其腰身都無法直立起來。
“臣田侯,事到如今,何必如此呢。”
“我要見聖上!”
“彆傻了,臣田侯,聖上不願意見你,甚至大帝法身都罕見的離開宮城,此去必然是親見大帝了,誰都救不了你了,你也彆擔心有人會改你的供詞,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會原封不動的呈現給陛下,可惜陛下一個字都不願意信你了。”
“獻國公!”臣田侯嘶聲大吼,眼睛裡都已經充血了。
“想往日裡,你受到的是何等的恩寵,陛下念及當年你為神朝國運,以身受咒,永遠的少了一指,肉身永遠無法圓滿,更是險些殞命,又念及你為神朝滅楚朝,開疆拓土,有不世之功績,萬年來,軍功能比得上你的,縱觀神朝,一個人也沒有,可是,你為何非要做那亂臣賊子?”
“獻國公,到了今日,我殞命在即,你竟然也不敢承認你陷害本侯?”
“臣田侯,你這話說的,本國公何曾陷害你了?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若是想死的痛快點,就痛快點說說,另一個化身是誰,在哪?你可彆說你修成了禁術,卻隻有一個化身。”
“哈哈哈,獻國公,在聖上麵前,你難道不會說本侯也是被人煉成了化身麼?此刻為何會這般問?”
“不錯,我的確是這麼猜測的,可終歸隻是猜測而已,處理的時候自然隻能按照最保險的來,你死了就是因為,誰都不能確定,你是不是還是臣田侯,所以,誰都救不了你。”
“哈哈哈哈……”臣田侯仰天大笑,滿臉悲憤:“萬載忠誠,屠城滅國,開疆拓土,以身犯險,數百次險些殞命,竟然死在了那一絲不確定。”
“臣田侯,你說是不說?化身是誰?玉璽在哪?”
“呸!豬狗一般的東西!”臣田侯張口啐了一口,差點吐到獻國公臉上。
“好,不說也無所謂,實話告訴你,陛下已經下旨,舉國之境,神朝之人,無論是公侯,還是皇子,統統都要接受審查,但凡有修禁術者,格殺勿論,你不說也無所謂,處理的時候,自會按照追緝你的化身來處理!”
獻國公冷笑一聲,眼中寒光乍現。
“神朝之地,修禁術的人,必然不止你一個,屆時,無論是查到誰,都會按照那是你的化身來處理,你生前仇敵滿天下,死後反而會更多!隻要有朝一日,你另外一個化身被人發現,嗬嗬……”
獻國公拂袖轉身,走到牢獄門口的時候,瞥了一眼獄卒。
“好生照看,無論他說了什麼,都一字不差的記下來,哪怕是如同瘋狗一般,肆意攀咬朝中重臣,也要一字不差的記下,之後可是要呈上禦前的。”
獻國公離去,而牢中的臣田侯,目呲欲裂,一口鋼牙都快咬碎了。
被抓到了這裡,數日的時間,早已經有了猜測。
他並沒有反叛,可是國運之事,做不得半點虛假,他的確是被前朝冊封,而且是最緊密的冊封,生生世世都是前朝的人。
他猜到可能是當日的聖旨,可是當時除了要親自簽名之外,就無半點不妥的地方了。
哪怕確認了他被人陷害,此刻也已經無用了。
臣田侯滿腔悲憤,不是因為被人陷害。
就是因為他的死,是因為那一絲不確定。
這一絲不確定,不是不確定他是不是被人煉化成化身。
而是他已經被前朝冊封,與前朝休戚與共,縱然此刻,心無反意,可誰知道以後會不會。
他明白的很,死就是死在這一點不確定上了。
不是因為罪過,就是因為大帝想讓他死。
就這麼簡單。
他要麵聖,可大帝卻根本不願意見他,他就知道,誰都救不了他了。
唯一想不明白的,便是獻國公到底是如何陷害的他……
他是如何做出來的真聖旨……
當然,可能他永遠也不可能知道,是死於一個完全沒當回事,隨手可以捏死的螻蟻身上。
直到現在,他懷疑過無數人想害他,卻也從來沒想過會是秦陽。
他根本沒把秦陽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