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天,秦陽什麼都沒乾,隻是坐在青銅棺前,靜靜的候著。
屍體不能被摸,以目前的經驗來看,基本隻有兩種情況。
一種是屍體已經死的時間太久了,所有的一切都被時光抹去,什麼都沒有了,屍體如同腐朽之後的朽木,爛入大地,化為泥土。
不然的話,縱然是什麼都摸不到,那還是能摸。
一種是人的生機根本沒有斷絕,根本沒步入死亡的狀態。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張正義,他每次死了之後,都是不能被摸屍的,因為他從死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開啟了複活的過程,表麵上看上去,生機斷絕,可那種察覺不到的地方,卻還藏著最根本的生機,足夠他複活過來。
而這個小嘍囉,明顯是剛死,不可能連摸都不能摸,那就隻剩下最後一種情況了,這貨壓根沒死透。
秦陽現在就等著出現變化。
隻是沒想到,這一等就是等了三天,對方的耐心可比想象的還要好。
沉寂的青銅棺上,忽然浮現出一絲亮光,上麵封禁的禁製,終於有了反應,秦陽瞬間睜開眼睛,靜靜的看著青銅棺。
人偶師也隨之出現在他的身後。
“秦陽,這個人還真沒死麼?”
“不知道。”秦陽搖了搖頭,對人偶師點了點頭。
人偶師拿出一個半球形的木殼,將這裡罩住,木殼的下半部分,自動彈出,化作一個圓球,將這裡徹底封閉。
二人就這麼靜靜的看著青銅棺。
過了足足半個時辰,才見青銅棺之上的禁製,再次出現了一絲反應,這是禁製被觸動,有一種力量要破開禁製的表現。
而這一絲觸動,再次一閃而逝,繼續陷入了沉寂。
這一次,青銅棺足足沉寂了三個時辰的時間,才見上麵的禁製,忽然之間儘數被激發,有一種力量,在瘋狂的衝擊禁製,想要從青銅棺裡衝出來。
青光閃耀之中,有一絲絲妖冶的紅色光芒,似是滴入清水之中的顏料,在青光之中急速的擴散開,禁製的力量被激發到極致,化作一條條青色的鎖鏈,將整口棺材都死死的束縛著。
而那些紅色的神光,從棺材蓋的邊緣滲透出來,幻化成一張張指甲蓋大小的嘴巴,似是竹鼠啃食竹子,一點一點的將青色的鎖鏈啃噬。
片刻之後,青色的鎖鏈,驟然崩碎成一片光暈消散,而棺材卻陷入了沉寂。
“既然破開了禁製,就出來吧。”
秦陽站在那一動不動,靜靜的看著青銅棺,絲毫沒有去打開青銅棺的意思。
幾個呼吸之後,棺材內一聲悶響,棺材蓋如同一塊門板,裹挾著沉重的壓力,向著秦陽迎麵而來。
人偶師伸出手,一掌拍在棺材蓋上,蓋子無聲無息的化作齏粉,這時,才見棺材蓋內,一道泛著妖冶色彩的赤色光芒衝出,直接沒入到腳下的大地裡。
秦陽走上前,看了看棺材裡的屍體,屍體依然還在,隻不過這會,屍體的囟門之上,卻炸開一個拳頭大的豁口,再次伸手觸碰,這次卻顯示可以摸屍了。
隨手摸出來一個白色光球拍進腦袋裡,秦陽這才明白為什麼之前摸不了。
這個小嘍囉的確是死了,可是有什麼東西俯身在他體內,這個東西可以掌控小嘍囉的一切,如同一人,而那個東西沒死,所以才不能摸屍。
站在棺材前,秦陽看了看腳下的土地,下半部分,也都被封閉了,看它怎麼出去?
地下,那一縷妖異的赤光,衝擊到木殼之後,被彈了回來,換了個方向,左右衝擊,卻依然找不到出路。
確認沒有出路之後,赤光瞬間衝出地麵,撞向了人偶師。
秦陽眼皮一跳,瞥了一眼人偶師,心中暗忖,是不是人偶師這個假麵容,看起來太憨厚老實,眼神無神,看起來傻不愣登,所以才給了它錯覺?
讓它以為人偶師好欺負?
人偶師呆呆的站在那裡,傻傻的看著赤光撞向自己的腦袋,一動不動。
然而,赤光撞到人偶師腦袋的瞬間,卻以一種更快的速度被反彈了回去。
赤光在木殼之上彈起,沒有絲毫猶豫的,又衝向了秦陽。
秦陽周身籠罩的真元,被其輕而易舉的破開,光輝直奔秦陽的腦門。
而就在這時,秦陽不等人偶師出手,張開了嘴巴,主動迎了上去,順勢將其一口吞了下去,甚至在體內以魔手的力量,劃出一條通往海眼的通道。
眨眼間,赤光就沒入了海眼。
一片紫光化作的星河,貫穿虛空,雷光漫漫,化作雷河,奔騰不休,遠處還有一大片柔和的白色霧氣,如同星雲彙聚,散發著溫和的氣息。
赤光看到這幅景象,當場就懵了,完全不明白,衝入了秦陽體內,為何會變成這幅光景。
而跟著,它又看到,一口金光燦燦的古樸大鐘,如同烈日高懸,上麵站著一頭周身燃燒著金色烈焰的大鳥,大鳥整理著羽毛,斜眼瞥了它一眼,就不在多看。
還有虛空之中,一口棺材懸停,其內蘊含著讓它驚恐不已的力量,而其下,還有一隻散發著黑氣的怪手,彌散出的力量更是讓人心驚。
眨眼間,怪手之上出現出一張臭臉,同樣是斜了它一眼,如同看路邊的一隻螻蟻。
這時,秦陽的身形幻化而出,看著那一團盤旋扭轉的妖異赤光。
“秦陽,你又塞進來什麼鬼東西,看著像是狗吃壞了肚子,拉出來的一坨新鮮狗屎。”黑影隨口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