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明白這一種感覺從何而來,不過這一路上這個老人總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卻不說話,目光如炬,好像是已經看透了她的身份一樣。
看透了就看透了吧。
厲梔既然決定來到這裡就不怕被發現身份,相反,她倒是更加擔心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看他們一開始對於另外一個人脖頸上的玉佩很是在意,則曾多次問起自己這件事情,想必那枚玉佩就是代表身份的一個象征吧,可是她自己很確定沒有從來沒有見過那種玉佩,也就是說她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
可是,既然這幾個人在她沒有玉佩的情況下,還是把她也帶了過來,也就說明不僅僅隻有玉佩這一種方法能夠證明身份。
厲梔懷揣著自己的心思,跟著前麵的幾個人到達了一處大殿上。
這裡已經來了很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每一個人都在他們這一夥人進來的時候把目光看向他們。
“好了,既然人到了,我們就開始吧。”大殿正上方的位置是空著的,沒有人坐,說話的是坐在下首右側的一個白發老人。
他也是這裡唯一一個坐著的人。
“是。”從一群人裡麵站出來了一個青年。
厲梔看著這個青年從拿出來了一把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後用一個玉碗裝著掉落的血,滴了一滴之後他就停下來,一道白光閃過,他手上那道猙獰的刀口就消失不見了。
青年拿起碗走到每一個在場的人麵前,大家都滴了一滴血在那玉碗裡麵。
“大長老。”青年把碗遞給了那個座位上的老人。
老人接過了玉碗,也滴了一滴血在裡麵,然後起身來到了厲梔的麵前。
“來,把你的血也滴在這裡麵。”老人麵目慈善的說道。
“我?”厲梔疑惑的看著他問道。
“是的,你隻需要滴上一滴血即可。”老人繼續說道。
厲梔猶豫了一下就伸出了手指,不過她卻沒有像有些人一樣用刀割破自己的手腕,而是在手指上紮了一個小口,一滴血就掉落在了那個裝滿血的玉碗裡。
老人沒有說什麼,他的目光一直盯著手中的玉碗,在這個女子的血滴進來之後,周圍的紅色紛紛散開,最後正中央隻剩下一點紅色,也就是女子的血液。
“是少族長,真的是少族長!”老人麵露狂喜地看著對麵的女子。
老人的話音剛落,整個大殿裡都躁動了起來,沒過多久大殿裡有一大半的人都半跪在了地上,低著頭向著厲梔所在的方向行了個禮,那些沒有跪下來的人也都站著朝她行了禮。
“參見少族長!”大殿裡傳來整齊的喊聲。
老人眼裡含著笑,不過他既沒有跪下也沒有行禮,隻是用一種很欣慰的眼神看著她說道:“回來就好,隻要回來就好!族長泉下有知一定也會非常高興的。”
厲梔沒想到就這麼簡單的滴一下血就確定了自己的身份,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就這麼看著大殿裡的場景,麵無表情,無波無瀾。
“行了,既然少族長已經找到了,大家就都退下吧。”老人朝著大殿裡的人說道。
老人的話很有威信,他話音剛落,才幾息的功夫,大殿裡就隻剩下這個老人和和厲梔一起來的一行人。
“好孩子。”老人對著厲梔說道,“你這些年受苦了,在外麵是不是很苦。”
厲梔盯著麵前樣貌和善的老人,淡淡的道:“不辛苦。”
老人罕見地一愣,沒有想到她這麼淡然,一個人在突然知道到自己是這麼大個家族的少族長,就算是天生沉著冷靜之人也多少會有些疑問的,不論是對自己身世的疑問,還是對他們這個人的疑問,“孩子,你難道就沒有什麼事是想問我的嗎?”
“並沒有。”
在聽到她說完這句話後,老人輕歎一聲,想到這些年來她一個人淪落在外可能發生的事情,也不再勉強她,而是把目光看向一旁的厲薇,說道:“厲薇,眯帶著少族長去休息吧。”
此時的厲薇還沒有從自己陰差陽錯找到家族丟失多年的少族長的驚訝中緩過神來,一聽到老人的話,立刻收斂起臉上的情緒,恭敬地說道:“是的,大長老。”
然後她看向另一邊的少族長,不過她再也不敢像不久前還在丁家莊一樣直視這個女子的雙眼,隻敢稍微瞥上一眼就低下了頭,“少族長,您跟我來這邊休息。”
厲梔輕輕地掃了一眼和麵前這個和不久前態度完全不一樣的人,隻字未言,邁開腳步跟著她離開了。
等看到人離開之後,老人的神情開始嚴肅起來,眼睛盯著厲元扶著的女人,目光如炬,“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他活了這麼久那麼點眼力還是有的,雖然在修真界外貌的相似說明不了什麼,隻要有人想辦法,她就可以變成一模一樣的樣貌,可是他還是把那碗血給了那個族長夫人長得像的少族長,是因為她身上給他的感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他也曾在族長夫人身上看見過,一個人的樣貌可以騙人,可是感覺卻不會,尤其是她的眼神,不同的人眼神是完全不同的。
“回大長老,當時我在丁家莊附近察覺到了一股波動,想著可能有族人就過去看看,我那時候也是看少族長更加像,可是是她脖頸上露出的血色玉佩才讓我改變了主意。”厲元神色緊張,生怕大長老把責任怪罪在他的頭上,又加了一句,“但我最後還是提議把少族長帶了回來。”
“行了,這件事我知道了。”老人盯著厲元身邊的那個昏迷不醒的女人看了一眼,既然這個人能夠讓玉佩發光,也就是說她也是他們厲家的血脈,隻是她的玉佩從何而來,這一點他需要派人去好好查一查了,順便還要查一下少族長在東大陸的這些天裡發生了什麼。
要是這個女人和當年的那件事情有關……
“你也帶著這個人去休息吧。”老人說道。
“是的,大長老。”厲元聽到他的話心中鬆了一口氣,不過一想到他曾用威壓威懾過少族長,便感覺到身體一陣眩暈。
要是少族長把這件事和大長老說了的話,自己恐怕就不是像無意打傷族人一樣被罰去極寒之地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