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也要燒沒了,何況紙人?
紀墨聽得默然,他已經明白了,王師傅根本不知道有這樣的紙人,哪怕隻是理論上的,因為自己也沒見過李大爺做的那一對紙人能走會跑是怎樣的,所以也不是很相信,但起碼人家能夠做出來,而不是如王師傅這樣當做笑談。
所以,係統選擇的師父才是李大爺,而不是王師傅,或者其他什麼師傅嗎?
這樣看來,也許自己當初降生在靠山村,也不是係統隨便選擇的,而是因為李大爺會在那裡出現,所以他才在那裡守株待兔。
說不定,李大爺這一支就是唯一握有紮紙人最高技巧的一支,其他的,都是如王師傅這樣的,隻能做一些普通的紙人。
看起來都是同個行當,但中式麵點和西式蛋糕,差距還是很大的。
既然這樣… …紀墨輕輕一歎,這最後的一點專業知識就不能指望王師傅了。
陪著王師傅坐了一會兒,他喝多了酒,被紀墨扶進去睡覺,紀墨把外頭桌子收拾了,跟鄰居招呼了一聲就離開了。
第二天再來的時候,就發現王師傅也去了,這老頭子,真是把自己的死亡時間捏得死準,昨天那頓酒莫不是回光返照?
看到他枕頭底下壓著的些許銅錢,紀墨輕歎,總還是從王師傅這裡學了一點專業知識的,給他操持個喪事,也是應該。
寺裡的大和尚這些年已經懶得動了,明明天天都是齋菜,卻愈發顯出幾分癡肥來,慈眉善目地找了小和尚幫忙做法事,又讚紀墨:“你倒是個好心的,天生就有一段慈悲心腸。”
“總不能看著孤老無依,死不瞑目吧。”
紀墨輕歎,既然古人看重這個,自己又有能力,就當是做給良心看的,這一段忘年交,不敢說獲益良多,卻也沒損失什麼,不必在此處吝嗇,也壞了名聲。
他是這般想,覺得已經是再自私不過的想法了,回到家中,卻又被紀三姐高聲說了好幾句,虧得左右鄰居都遠,便是如此,也有幾個暗中編排這紀三姐是個刻薄的,不似她弟弟心善。
人啊,都願意跟心善的交往,等王師傅風光葬了,紀墨的名聲倒是因此又更好上一層,誰都希望能在落魄時碰到一個這樣的友人。
等到紀墨的名聲傳出去,附近的孤老也願意跟紀墨打個交道,可惜紀墨真不是什麼憐貧惜弱的人,他專注於紮紙人上,想要靠數量彌補質量,又不能浪費材料成本,便隻能不斷擴展生意,在這上麵,楊梟倒是真的有幾分天賦,給他接著紮紙的活兒,自己也兼顧賣點兒小東西,來來回回的,新房子也建起來了,一應家具也齊全了。
不過兩年間,他的新婚就熱熱鬨鬨地辦起來了。
新媳婦是個潑辣能乾的,過了新嫁娘的羞澀之後,裡裡外外都要插手,跟紀三姐就有些磕磕絆絆的磨合,紀墨是聽不得抱怨的,明明多了屋子,反而像是更擠了一樣。
總共就一個客廳,新嫁娘還看不慣他在客廳紮紙人,等到懷孕了就提出意見了,紀墨就把東西挪到了屋子裡,正好楊梟的床也搬出去了,屋子裡也有了些地方,擠了點兒,還能擺開。
再後來,又說被後頭擺放的紙人嚇了一跳什麼的,鬨了幾天不舒服,紀墨算是看出來了,這是要鳩占鵲巢啊!
“也彆提養老的事情,我還遠不到那個歲數,把這院子隔開,你們那邊兒,我這邊兒,咱們以後少來往,免得多出許多口舌是非。”
紀墨冷下臉來,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他跟李大爺的屋子,憑什麼就這麼讓了出去?若不是那點兒親戚關係,他們又憑什麼住在這裡?
他雖不知新媳婦哪裡來的底氣,卻也隻把話跟楊梟說,他若是不聽,村裡鄉裡鎮裡,他的好名聲總能有點兒用,不至於被他們夫妻兩個趕出家門。
見他若此,一貫跟兒媳不對付的紀三姐都不敢吭聲了,楊梟更是沉著臉,回頭就去屋裡,紀三姐叫了一聲“不好”,跟著就跑進去,紀墨還不太明白,這是怎麼個不好了?生氣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