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的臉已經漲得通紅,他知道他雕刻的技術還不夠好,但能夠在三個月內雕刻出這樣的臥羊來,也不是很糟糕吧。
也許打磨一下,就能更好看呢?
光滑和不光滑,給人的感覺就會差很多啊!
“下次再雕,選個小的吧,再找地方停留,不會待這麼久了,萬一你沒雕刻完,可不好繼續。”
朗閣還算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哦,我知道了,謝謝了。”
紀墨很懂得好歹地道謝,這一次真的是比較倉促了,這也是羊的胡子不那麼完美的原因。
他沒注意到,朗閣在看他手上握著的鑿子時的目光。
比起可有可無的雕刻來說,誰都知道武器在部族之中的重要地位,那可是比羊馬還要重要的,有了武器,什麼都能搶奪來。
一旁的洪疇等朗閣走了才過來點評,他對臥羊的點評更為客觀,刨除那些胡子不說,其他方麵,以紀墨這個年齡來看,真的算是很不錯的了。
即便如此,他口中還是沒什麼誇讚的話,隻是接過紀墨手中的工具,找了幾個角度稍稍修飾了一下,他也沒怎麼大改,不過是順著原來的線條平整了一下,或者乾脆多來了兩個小線條,整個石雕就不一樣了,那羊似乎都更靈活了幾分。
“雕刻一些東西,是有一定的規式的,如牛羊馬之類的,都有現成的成品,讓後來者知道怎麼雕刻,起碼樣子是大差不差地……”
如同兔子,雙耳高豎,三瓣嘴就是兔子,在這個基礎上,可以再加工一些更為具體的豐富這個基礎形象的線條,也可以完全不加,就以一種最為簡單的方式讓這個圖樣立體化,沒有人會錯認的立體化。
到了羊身上,臥羊與立羊又各有不同,其中臥羊的要點就是羊角和羊頭的線條,其他的,隻要這個頭在,便是後麵的線條更為粗陋,誰又能說那不是羊呢?
這種抓關鍵點的雕刻方法,也算是雕刻匠的小智慧了,不是所有的東西都需要精雕細琢的,簡單的線條之中蘊藏的美感,不需要開一門美術課程,他們就能夠感悟到。
曾經一度,還有不少文人墨客追捧這種簡單的美感,摒棄以往繁複的構圖帶來的精致。
而這種粗獷風格,跟這個草原,又有一種切合,以至於這個臥羊雕刻完成,出現在這裡,竟是一點兒都不突兀,似乎天然就有這樣的一尊石雕,應該在這裡靜靜俯臥。
第二天,就有跟著放羊的小孩子過來觀看這尊臥羊,連族長也往這邊兒走了一圈兒,誇道:“遠遠看去,還真像是一隻羊。”
當然,這個“像”肯定要忽略石頭本身的顏色問題,隨之而來的眾多誇獎讓紀墨微微臉紅,這其中最大的功勞肯定不是自己的,洪疇改動的那一兩下才是點睛之筆。
他因為這樣的誇獎有些心虛,跟紀辛說了之後,對方安慰說:“這次不好,下次更好就好了,沒必要如此記著。”
紀辛開春就正式騎馬了,他在這方麵算是有天分的那個,被阿列誇過好多次,這一次再搬遷,他可能也是馬背上的一員了,算是大人了。
作為大人的紀辛在之前的一段時間,認識到了弟弟的執著和堅持,也沒再鼓動那些小孩子過來拉著他去騎馬玩耍什麼的,本來紀墨的年齡就小,也不是能夠放心上馬背的那種,既然他喜歡這個,那就去做好了。
主要是紀辛發現紀母是真的讚同的,想著其中可能有什麼自己不理解的道理,也沒再繼續做些小動作。
完全沒發現有些小孩子是在紀辛的鼓動下才主動找自己的紀墨一度還以為是他的人緣兒非常好了,可惜,虛假就是虛假,在他堅持雕刻之後,很快又被忽視了,好在成品出來之後,他又感受到了一些熱情。
但他的心中不為所動,看著吧,過段時間,肯定又是門庭冷落了,他已經很有準備了,加上這次的誇獎讓他心虛,恢複冷清之後,反而鬆了一口氣,名不副實的誇獎也是壓力啊!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2!
紀墨——即墨。想到技術就會想到墨家,把紀墨原先的人生當做一張白紙,還在學習中的他就是能夠肆意塗染墨色的,諸多墨色塗染之後,又會是怎樣的人生呢?這樣想,第一階段是底色,第二階段便是那加深的顏色......最後形成的畫作會是怎樣的呢?
當然,技術也是寂寞的,不好與人分說,獨自一人完成的寂寞。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