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說著給紀墨碗裡挾了一塊兒,不是雞腿兒,兩個雞腿兒在剛才就被扒拉到飯碗裡送去給小祖宗了。
紀墨對雞腿兒沒什麼偏好,但這以前也是必少不了他的一塊兒肉,如今,都成彆人碗裡了。
說是不和小輩相爭,但這種感覺總歸是不好受的。
心裡有那麼一瞬間的彆扭,卻也沒說什麼,對著紀父笑了一下,安靜吃飯,飯桌上沉悶的氣氛讓紀母飯後抹了眼淚,兒子大了,跟自己離心了啊!
紀大郎幫著紀墨搭了床,木工房裡也變了樣,儼然成了兒童遊戲房的樣子,亂七八糟的,當年曹木留給紀墨的木料上被胡亂刻畫了東西,還有砸磕的痕跡,不知道是怎麼弄的,其他的麻布之類的,早就找不到蹤影了。
“我這幾年也沒做什麼木工活,都荒廢了。”
紀大郎一邊說著,一邊給搭床,這還是簡單的,墊起角來,搭上木板就是了,那略沉重略大的木板靠牆放著,也不是小孩子能夠搬動的,如今還算完好,隻低處多了些潮濕而起的青苔,不知道是怎樣生成的,都被紀大郎鏟去,擦淨。
紀墨在一旁看著,幾乎沒有幫手的意思,隻把自己帶回來的兩塊兒木料放好,收拾起木工房之中的其他屬於自己的東西,那一套製琴的工具,其中有刻刀之類的,算是危險品,還沒被小孩子禍害,放得好好的,其他的就有些亂了,需要一一整理。
桌子上也多了些踩踏刻痕,可能是拿石子劃的,痕跡粗糙,好好的漆麵都磨掉了不少,其他物件也多有這樣的磨損痕跡,木料邊緣都多了些毛邊兒,也不知道是怎樣霍霍的。
“看看,這樣可還好?”
紀大郎用袖子擦了一把汗,木板床搭好了,他的心裡也定了定,回頭看向紀墨,紀墨點點頭,說:“辛苦大哥了。”
“沒什麼辛苦的,等著,我給你搬被褥來!”
紀大郎拍了拍手,扭頭就去尋被褥,一會兒就搬過來兩床,跟著來的還有紀母和金娘,兩人幫著拾掇了一番,看起來也是很不錯了。
紀母還特意拿出一床新被子來,怕紀墨冷,被子是厚的,大概是要過年替換的,另有一個枕頭也是新的,看起來頗為順眼。
“你爹說你以後還要製琴,以後製琴的錢就是咱家拿著了吧?”紀母有些不放心,說起錢的事情,總覺得琴家占了大便宜。
“嗯,我明兒就製琴。”紀墨兩手空空地回來,家中雖還是父母主事,卻也有點兒說不過去,好賴先製一張琴賣了錢,給了家用再說研究與否的事情。
紀墨應得乾脆,紀母臉上再次有了笑容,免不了坐在床邊兒跟他說一些琴家的事情,原是琴聲在外說紀墨是在跟他爺爺學製琴什麼的,紀墨還真是頭一次知道這些消息,有點兒訝然。
“本來說讓你爹給你說的,你爹說你就是在那裡學的,我也不知道說什麼了,不是曹木教的嗎?唉,弄得咱們理虧一樣……”
紀大郎學個木匠,還不是認真學,就年禮不斷的,紀墨若是真的跟琴師傅學,他們家虧了禮,還真是抬不起頭來。
“我是知道你跟曹木學的,若是咱們家真的給了禮,不就是低了這個頭,認了這個名?我是不肯的,你爹犟不過我,你要是為這個生氣,怪我就是了。”紀母說著板了臉,似要先跟紀墨生氣似的。
紀墨確實第一次聽說這些,不知道原來不曾禮尚往來還有這個說頭,點點頭說:“母親做的對。”
他知道琴師傅絕對不會計較這些,他若是知道外頭傳的那些話,說不得早早就跟紀墨中斷研究,免得讓紀墨擔了那樣的名頭,更不要說什麼禮不禮的,那可是個孤拐的倔老頭,而自己,這些東西與其送了琴聲口袋,還不如省了家中花銷呐。
得了這一句肯定,紀母放了心,鬆口氣放紀墨早早休息,紀墨蓋著新被子,卻是沒有馬上睡著,那邊兒屋裡吵鬨聲還是聽到了的,早就期盼新被子的侄子哭鬨著,說著“趕二叔走”之類的話,似還挨了一巴掌,鬨心得很。
也許,早該走了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估計這章又讓大家憋屈了——遁走~感謝在2020-02-2612:38:34~2020-02-2712:38: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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