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君:請用更強大的購買率向我開炮這都過去三個多月了,李大爺早就順利安葬了,紀墨還是沒太走出來,普通的臉沾了年輕的光,算得上是好看的,卻拒絕了一次又一次的說媒。
說來也是他無法理解的,在李大爺病重的時候,連他自己都覺得不行的時候,上門次數最多的竟然是媒婆,都是給紀墨說媒的,李大爺本來都要同意一個了,還是紀墨拒絕了,表示他沒有心情想這件事,隻想李大爺不要死。
當著那個媒婆的麵,紀墨痛哭失聲,哭得李大爺說自己“頭昏腦漲”,讓媒婆離開了才罷休。
而這件事造成的後果就是所有人都說紀墨是個好的,孝順這項品格任何時候都是值得誇讚的,然後在婚戀市場上,他反而更加吃香了,總有媒婆過來詢問他的意向,給他介紹好姑娘。
哪怕,他說家中的錢財都用在給李大爺辦喪事上了,也沒刹住這股風潮,反而還多了不少讓他入贅的好人家。
實在是李大爺那場喪事辦得太熱鬨了些,活像是大戶人家才能辦的,村中一個普通棺材鋪,收入多少幾乎都是眾人看得見的,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傾家蕩產辦喪事,還不是親生子,這得多孝順啊!
若不是紀墨沒讀過書,恐怕都要被舉孝廉了,即便如此,村人也把他當做孝子代表,縣裡聽說了這件事,還專門給發了點兒象征性的獎勵金——一兩銀子,也是紀墨能夠撐到現在的基礎。
隨著李大爺去世,他生前做的那些棺材賣完,這棺材鋪也是名存實亡了。
紀墨搬了凳子過來,踩著凳子夠牌匾,早有人看他動作疑惑:“紀小子,你這是做什麼?摘牌子不乾了?”
已經摘了牌子下來的紀墨扭頭看到是村長陳大叔,勉強拉起一個笑容,說:“以前都是師父做棺材的,我沒學到這個手藝,就不做這個生意了,我現在會的就是紮紙人,以後就專門紮紙人了。”
不是沒學會,實在是有點兒懶,現在做棺材可沒有現成的板材,都要到山裡頭去尋樹,尋到了好的自己砍了拉回來,然後陰乾,切割什麼的,李大爺為了木匠這點兒愛好,弄了套工具回來,就那麼一套,算是很值錢的,被紀墨給陪葬進去了,還有的就是李大爺那一小箱子顏料。
兩年前,紀墨就有自己的顏料箱了,李大爺親手給做的,裡頭的小瓷盒也是定做出來的成套的,算是他的出師禮,有了這一套,哪怕李大爺那套更好些,紀墨也不貪心,按照古人的方法,都陪葬了去。
他自己不迷信,但古人就信這個,他也願意用這個讓彼此都安心,喪葬儀式上,更是請了有經驗的人來辦理,那一套喪葬班子帶著嗩呐班還不夠,他還請了附近寺廟裡的大和尚做法事超度,又給寺廟裡捐了香油錢。
裡裡外外,真的就是傾家蕩產了。
這一點,那時候負責做飯的村中嬸子們都是知道的,紀墨家中除了現有的床鋪之類的,隨便什麼地方都摸不到錢了。
有這些愛沾點兒小便宜的婦人們作證,又有那等遊手好閒的二流子佐證,紀墨的孝子人品還是經得住考驗的。
若非如此,縣上也不可能給發下獎勵來。
從棺材鋪到紮紙人,看似是沒落了,但在陳大叔聽來,卻又是另外一種感覺,紀墨不知道,背著他的時候,李大爺說了多少誇獎他的話,什麼東西一學就會之類的,棺材做得比自己都細致之類的,早就讓村人明白紀墨的能乾,而紀墨如此說,倒像是以這門手藝紀念李大爺一樣。
“你師父教了你手藝,是希望你好好學的,你可不能這樣,他若是地下有知,也會痛心的。”
陳大叔看著紀墨這孩子,就跟看自己孩子一樣,語氣裡都透著親近。
紀墨意外了一下,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說,似乎是不讚同的意思,但他自己的主意不準備變,他在想,係統任務如此明確,就是“紮紙匠”,那麼他肯定不能做棺材鋪之類的雜項,否則對專業知識的增長毫無利處。
就差三點的專業知識學習,讓紀墨看到了某種希望,若是李大爺還在就好了……好多事,口口相傳,即便得了李大爺的臨終所教,紀墨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完成這最後的三點專業知識學習。
“就剩我一個了,紮紙就好,彆的,實在是不想做了。”
紀墨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說,讓陳大叔看得又是歎了一聲,真是個孝順孩子。
之前為了拒婚,紀墨已經宣稱要為李大爺守孝三年。
陳大叔也是知道的,就沒再勸他趕緊成親的事兒,又跟他說了兩句就離開了,紀墨借著談話跟他宣傳了一下自己自小學紮紙的技術很不錯之類的,希望能夠就此打開生意。
借著李大爺的喪事,紀墨跟寺廟裡的大和尚學了寫字,說是要抄佛經貢到佛前,為李大爺積累陰德。那大和尚感念他的孝心,實在是那時候他傾家蕩產為師父辦喪事這件事已經很出名了,大和尚也樂意搭個順風車,顯示點兒佛祖慈悲,認真地教了他,發現他學得很快,還在外頭頗為讚賞了一番,算是花花轎子人人抬。
紀墨本來就是成人思維,學習認字什麼的對他來說就是理所應當的,沒有從小學起,實在是沒契機沒條件,好容易有了機會,不學才是不可能。
自那天起,他閒來無事就去抄寫佛經,寫得多了,那些字數少的他都能夠整本背誦了。
告彆了陳大叔,收了牌匾進去,他就去屋裡抄佛經了,這些佛經都是要在佛前燒化的,抄的好與壞,真的就看自己了。
以前紀墨從來沒珍惜過寫字的機會,但這輩子吃了苦,發現想要學習多麼不容易之後,他對這件事就極為上心,每寫一個字都似帶著感恩一樣,寧心靜氣,一筆一劃,都透著虔誠,對知識的虔誠。
而他會寫字這件事,隱形中提升了自己的地位,自大和尚宣傳之後,還有村人找紀墨過來代寫過書信之類的,紀墨也完成得不錯,隻跟人要了紙筆費,沒有收寫的錢,比起外麵那些人就更合適了,為他的名聲又添了一筆。
如果紀墨沒有一個主線任務是紮紙匠的係統,恐怕這時候就會考慮就此轉行,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但,既然主線任務不變,那麼,他還是要做本行的。
“如果寫一本關於紮紙匠的書,會不會提升一下專業知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