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紙透出消息來,言辭之中的傾向很明顯,是衝著後者的。
李大爺手上散漫,不說天天吃肉,隔三差五吃一回,也沒積攢下多少錢,沒油水,留著人還擔風險,何必呢?
他跟李大爺的交情,還沒好到這份兒上。
響鼓不用重錘——一點就明,李大爺久經江湖,聽話聽音,哪裡不知道何老紙的意思,當下就說:“我們馬上走。”
何老紙不知道李大爺的紙人都賣給了誰家,李大爺卻是知道的,尤其是那種特殊的紙人,他這心裡頭也是七上八下地沒底,自學了那種紙人,他就沒做過兩次,哪裡不擔心。
吃了一頓午飯,李大爺就帶著紀墨走了,鎮子上相對繁華一些,人來人往的,每日進進出出都不少人,下午的這個時候出去,也不算顯眼。
“師父,我們去哪裡?”
紀墨有些不安,他是想過到外頭去闖闖,但突然一下子,這就出來了,這可真是……
他有一種預感,也許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去哪裡都行,先走。”
李大爺也沒什麼主意,這年頭的地圖那都是機密,他一個普通人,哪裡知道許多,帶著紀墨這一走,就走得沒了影子,再找了個看起來還不錯的村子留下的時候已經是一年後了。
這一年幾乎都在趕路,沒怎麼做紙人生意,李大爺運氣不錯,路上又學了點兒木匠活,自己也能弄個小凳子出來,榫卯結構的,一根釘子都不用,看起來還頗為結實。
再定居下來,李大爺就沒跟人說自己是紮紙匠,準備改改行,也是木匠活兒價錢高,還更受人待見,當然,若是有了合適的紙人生意,同樣是可以做的嘛,就是這兩年要低調點兒,免得楊峰那裡查到他這裡來了。
“彆啊,師父,您這手藝多好啊,木匠活兒算什麼,人人都能做,不稀罕啊!”
紀墨一開始還以為李大爺這是假裝木匠,看到他真的研究起這個來了,他先急了,言不由衷地說著這種話,心裡頭,他其實是認為木匠比紮紙匠好的,紮紙,除了最後那種,其他的兩種,看起來都是毫無難度啊!
捫心自問,紀墨覺得自己也能做,就是可能做出來不會太美觀,年齡太小,力氣不夠,竹篾子都彎不過來。
“好什麼好,也不嫌晦氣!”
李大爺本來心情挺好,雖然還有些放不下老本行,但賺的錢可是毫無分彆的,看到紀墨這著急上火的樣子,當下就納悶了,這孩子著了什麼魔了,就這麼喜歡紮紙?
“師父啊,這木匠活兒可不是好乾的,成天刀劈斧砍地不說,多容易傷人啊,再一個木匠也多,咱們沒有優勢,競爭不過他們本土木匠啊,紮紙就不同了,我都看了這村上就沒賣紙人的,師父,你若是對木匠活兒有興趣,咱們可以順便做棺材啊,棺材加紙人,再弄點兒紙錢出來,齊活了,以後可能就跟鎮上那家棺材鋪一樣,大賺特賺……”
紀墨說得吐沫星子橫飛,那神情振奮的勁兒,活像是今天就能一飛衝天了似的,李大爺聽著,心思一動,倒也是,他的木匠活兒很一般,恐怕還不如那些兩三年的學徒工,搶生意的確不容易,但若是棺材鋪,棺材,棺材,升官發財啊!
一拍大腿:“行,就朝著棺材鋪努力了!”
李大爺這裡拿定了主意,紀墨卻呆了呆,呃,棺材鋪的話,主線任務還是紮紙匠嗎?
找出虛擬屏幕看了看,發現主線任務沒變,紀墨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高興了。
總的來說,紮紙匠這個入門難度還是不高的,幾乎沒門檻,他好容易學到這裡了,再有幾點,專業知識就滿點了,雖然不知道滿點了之後會怎樣,但,肯定能夠有一個新的變化的吧,若是就此放棄了,豈不是可惜,天知道木匠還需要多少專業知識,紀墨覺得自己等不起了。
他可不想半途而廢,再從彆的重頭再來。
但,主線任務的不變也讓他意識到了一點,若是這次李大爺真的改行了,他這裡主線任務不變,是要拜彆的師父,還是以後就靠自己鑽研,慢慢把那幾點堆上去?
一種緊迫感,好像緊箍,罩在了腦袋頂上,箍著紀墨,讓他不敢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