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紀墨在練武之餘,沉浸在這些資料評論之中不可自拔,在娛樂匱乏的時代, 看這樣的評論比那種老套的書生小姐的話本好看多了, 似乎還能借此窺到評論人的一些思想傾向來。
同時也能從這些繁雜的任務之中梳理出玄武宗所能承接的業務脈絡來, 如同一張網,看似無形,實際上,每個人都是這網上的節點。
紀墨二十歲的時候,又入了外堂,跟著幾個年歲相差不多的弟子一起去跟李長老彙合。
對方在雀杏山莊等他們, 那兒正好有個三年一度的交流會, 類似於相親大會和比武大會皆有的形式,讓年輕弟子們亮亮相,也讓一些江湖兒女有個結緣的機會。
江湖中人講究的是一個意氣相投,就是那些掌門人從小養大的弟子,結親的時候也不會隨意安排聯姻, 一個門派多少人, 憑什麼非找那不情願的啊,有了意向的人,可以在這等時候加深了解, 沒有意向的人,此會上不妨也有些意向。
出門前一天, 紀長老跟紀墨說:“你也大了, 這些事情, 由得你自己, 隻彆把命丟在外麵便是了。”
“所以, 有沒有護身法寶之類的?”
紀墨的關注點有點兒歪。
“什麼護身法寶都不如你武功好,不知道懷璧其罪嗎?”
真要是給個護身寶甲,本來沒心思的,因為這寶甲說不定也要有些心思了。
紀長老這句話很有道理,讓紀墨的眼神兒有些暗,雖早料到,可真的如此,還是有些莫名失望,可見,這有的時候,僥幸心理要不得。
見狀,紀長老在他額上敲了一記響的,見紀墨捂頭嗔怪,仿佛還是小時模樣,清咳了兩聲說:“這山上還是少了曆練,到了外頭,你也要多鍛煉鍛煉,若還是這般,可是當不了護道人的。”
“莫不是爹爹還培養了彆人?”
紀墨似聽出了旁的意思。
“你若不行,自然是要彆人頂上的。”
紀長老這般說,說得理所當然,卻又不肯告訴紀墨他到底培養了誰,讓紀墨走得都不安心,這若是有人搶在自己前頭成了護道人,自己這個任務算是怎麼算,對方完成了首殺,自己是不是就沒成績了?
算失敗嗎?
這個護道人,應該是具有唯一性的吧。
以往的世界所學的技藝,怎麼說呢?不能說是獨一份兒,鑄劍師一抓一大把,就是紮紙的師父,也不是隻有李大爺一個,師父的弟子,也不是隻有自己一個,可… …
這個世界,係統認定的護道人隻有紀長老,要麼是其他的門派沒有了這種習俗,要麼是… …若是傳人也隻能一個呢?
關鍵就是紀長老還保密,他若是明明白白說出來,讓兩人競爭這個唯一職位,可能還不讓紀墨如此忐忑,如今這般,是不是他有意為之呢?
紀墨心中思量,他知道紀長老對自己是有不滿的。以前是覺得他小心眼兒,愛計較,後來就是覺得他心性上太軟和了,不是那種能夠與人拚生死的性子,而護道人,真正要用到的時候,就是最後一搏,哪裡能夠不拚?
“其實,我也是能殺人的。”
紀墨喃喃著。
“師弟,走快些,天快黑了。”
前麵的孫師兄催促,這是隨在李長老身邊兒的師兄,這次回來是專門過來帶他們一程,免得這些從未下山的師弟們慌了手腳,遇到事兒不知道如何應對。
他們這些門派弟子,二十來歲,也不過是初入江湖的雛鳥,還不知道如何展翅,更不要說叨人了,爪子都不知道往哪裡伸。
孫師兄就是這個引路人,若是放到遊戲裡麵,估計就是新手引導那樣的角色。
“這天黑可不好行路,與其磕磕絆絆走不遠,還容易中陷阱,不如找個安穩地方養精蓄銳。”
孫師兄把紀墨叫到身邊兒,一邊走一邊跟他們說,他的內息悠長,也不怕提氣行功的時候岔了氣,這段話倒是說得流暢。
跟著的師弟們大多隻能點頭聽著,再要說話,隻怕一開口就錯了氣息,輕功作廢,又要重新提氣了。